程袁微微一笑:“大人,对以上所说,本人,概不相认。只凭几个证人的证词,也不算实际的物证,大人,草民冤枉啊。”
“这……”
百姓中忽然开始交头接耳。
“这不算证据吗?人证不算吗?”
程袁大声喊道:“人证是鲁越单方面找的人证!这样的人证难道我程袁就没有吗!”
鲁越:“错!刘大河是官府抓的,炸山的村民也是官府抓的,何来我找的人?!”
程袁冷笑:“刘大河招了是我指认的吗?就算他招了就能信吗?他只不过是自己一时干了糊涂事,我正好与他又做了点儿小生意,就想赖在我的头上。大人!草民也不过是想赚点小钱,伤天害理的事可没有做,您可千万要为我做主呀!”
人群中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这人真是巧舌如簧……他还冤枉……啊呸……”
鲁越沉着脸看向他:“程袁,若今日只有刘大河一桩事,你我也不至于在此对簿公堂,香十里的事情你又如何解释?董掌柜与你家是亲戚这事赖不掉,我大哥却又那么巧能在那茶楼上遇到了阿嫣,又那么巧,阿嫣一个女子能和茶楼的掌柜比算账,对了,这位阿嫣姑娘若当真有这样好的本事,不如现在就叫过来,让大家伙都看一看,这是不是真的啊?”
鲁老太太听完,立马就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对!”
百姓们纷纷起哄,“就是!鲁二说的有道理!试试!”
程袁脸色微微变了变,却还是不慌不忙:“鲁越,阿嫣姑娘的事情好像和你的事情没关系,今天开堂,主要审理的不是你的案子吗?大人!一码归一码!鲁大郎的事情还未到开堂日,恕我不能从命。”
“是不是心虚了哦,哈
哈。”
“就是……”
“肃静!”
县令敲案,众人逐渐都安静了下来,程袁此时不动声色的道:“大人,程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门第,却也不会做出这样事情来,不然,程某的家人,怕也是看不下去的。”
程袁在提到‘家人’二字时,明显加重了语气,鲁越冷冷的望向他,程袁也得意的与他回望,扬了扬唇。
“县令大人!”鲁恒此时从外面踏了进去,鲁老太太一时没有拉住。
“诶,那是鲁三郎?他不是现在在翰林院当官?”
当初鲁恒中举之后一路考上了进士,殿试又在二甲,当县令的也不可能不认得。
“县令大人,不瞒大人,在下近日也因为这程员外的事情陷入纷争,程员外揭发检举在下行污受贿,之前想与员外当面对质却屡屡没有机会,借着这次良机,在下也想问问员外,在下何时,收了程家的礼?”
“还有这种事……鲁三郎从没收过礼啊?”百姓们又开始交头接耳。
程袁见到他之后神色也微微一变,不过强行撑着神色,道:“这不是鲁大人吗,怎么鲁大人没在翰林院,倒是也跑到这公堂之上了,啧啧,这文官最忌讳的就是身有案底,鲁大人最近被这些琐碎的事情烦忧,年中升迁……怕是也有些头疼吧?”
程袁的语气明显含着挑衅之意,可谁想,他话音刚落,鲁恒便犀利的看向他。
“升迁?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员外郎,怎会知道朝中官员升迁之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县令大人,莫非是您说的?”
县令一个头两个大,狠狠的看了眼程袁。那程袁也是一愣,自知说漏了嘴,有些懊恼。
毕竟是同朝为官,虽说鲁恒如今品阶不高,但县令如何不知翰林官颇为赏识于他,当下并不愿得罪人。但程袁那边,他自是也早早就接到了消息,户部吏部的人接二连三的前来,真是让他为难的要命……
思及此,那县令只好搬出刚才程袁的说辞:“今日开堂之事似乎越跑越偏了,这样,本官先宣布休堂,待之后整理人证物证,再行宣判!”
县令话音刚落,程袁和鲁恒便异口同声:“大人!!”
两人对视一眼,鲁恒先道:“大人,是黑是白世人心中皆有一杆称,还望您秉公处置,还我家中清白。”
“那是自然的。”
程袁:“大人!这也是我要说的话!另外,程某最近也收集到了新的证据,不知大人何时有空来到程府,我将我这边掌握的证据当面交予大人。”
“交予证据还要当面,真是可笑。”鲁恒忽然道。
程袁斜着看了一眼他,两人眼神中均有火药气。
“这……再议,再议。”
那县令只想早点结束这场堂审,赶忙起身准备绕到后院去,谁知在此时,府衙门口忽然来个侍卫。
“县令大人留步!”
所有人都朝外看去,只见一身穿铠甲的武将大步迈入堂内。
“奉太子口谕,宣刘大人即刻进宫,禀明此案案情!”
“太子?”
“太子?我没听错,是太子?”
百姓再次炸开了锅,这小小的一个纠纷案,居然会被太子殿下留意,莫说百姓,就连鲁恒、程袁,还有县令也全部怔楞在了原地。那刘县令赶忙快步上前:“真的是太子口谕?!”
“大人此话何意?难道我还能伪造太子口谕不成?!”
“不不不,下官不敢!下官接令!下官即刻出发!”
那县令一刻都不敢再耽误,立马跟着那侍卫出发,等人走了,堂内在场的人才堪堪回过神来。程袁这回看向鲁恒的眼神已经十分的警惕和严肃了。
“鲁三郎,算你
狠。”他撂下这句话之后便挥袖离开,而鲁恒还堪堪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鲁越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