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天天的,到底和谁应酬啊,别又给我整些没用的啊,我可警告你,你要是被我抓住和一些狐朋狗友来往,别怪我不客气!”韦氏这几天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她甚至怀疑,鲁大郎该不是外头有了人。
鲁大郎朝她笑了笑:“媳妇儿,我马上要谈成一桩生意了。”
多么熟悉的对话,这瞬间就让韦氏脑中警铃大响:“鲁大郎!你又被什么人给骗了是不是?!!!”
韦氏的声音几乎要穿破房顶,她实在是怕了,上回鲁大郎回来时说的是一模一样的话,谁知鲁大郎听后脸色一跨:“臭婆娘,别晦气!我告诉你,这回是真的,是和朝廷做生意!能被骗吗?!”
“啥,朝廷做生意?你?”
鲁大郎咳嗽了两声:“你以为我这阵子早出晚归是在干什么,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和上头的人接上了。最近啊,朝廷要出个大政策,改稻种桑,你知道浙江那边的丝绸现在多贵不,上回孟风骗我,我就留了个心眼去打听,现在丝绸已经销售到海外的番邦去了!他们喜欢的不得了!像是西域啊价格也高的吓人。朝廷财政吃紧,所以要拨一半的土地来种桑苗!加大丝绸的生产量!”
“啥,那你的意思是说……”
“咱们是有现成的布庄,有稻田,我还认识纺织厂,你说不趁着这政策的风声刚刚吹起捞一波钱,还等啥时候啊?!”
韦氏大概是听不懂的,但是这次,她却听出鲁大郎话里的笃定。
“真能赚钱,真靠谱?”
“哎呀你就放一百个心!这回提供给我消息的绝不会错,而且这回也不是天上掉馅饼了,也是要自己争取的,即便这消息是假的,我也不亏钱,只是多了些地,还有蚕丝在手上,反正绝对不让咱们家亏钱就是了。”
韦氏眼睛这才慢慢亮了起来:“照这么说的话……咱们家也马上看见转机了,真好啊,这样肯定比养猪场赚得多了!”
“啥养猪场。”
鲁大郎问了一句,韦氏连忙将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给他说了,鲁大郎听说之后,愣了半晌。
“二弟得了个养猪场……啥时候的事……”
“应该是孙家那老头过世之前就定好了字据的,孙老头是年初几就没得了,二弟应该是那时候接手的。”
鲁大郎喃喃道:“这么早的事吗,二弟也一直没说过……”
韦氏咬牙:“可不是嘛,你啊,就是太老实了,当初分家的时候我就说了,那一箱子金子二弟之前也一声没吭,你还说什么他就是这个性格……”
鲁大郎抹了把脸,没说话。
韦氏继续道
:“这回啊,你可要争口气……听见没?”
鲁大郎把手中的碗一推,看向韦氏:“媳妇儿。”
“啊?”
“我们也要个儿子吧。”
韦氏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鲁大郎说着就去抱人:“也给我生个儿子吧,有了儿子,我就不会处处都比不过二弟了,有了儿子,我也有奔头了……”
韦氏脸一红,这何尝不是她的想法呢。
两人想到了一块儿去,于是很快就吹了灯,滚到了床榻上……
……
与此同时,鲁越也从净房出来了,他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感觉也洗掉了一身的晦气。
他抬眼,就看到小院厨房里还点着昏黄的灯光,他心头一荡,就朝厨房走了过去。
芮娘还在研制点心,见他来了,笑道:“饿坏了吧,锅里我给你热着馒头呢,吃点吧。”
鲁越点了点头,看向案板:“在忙什么呢?”
芮娘不好意思的笑道:“在做花糕。”
“花糕?”
“嗯。”芮娘嗯了一声,解释给他听:“开业那天是上巳节嘛,三月三女儿家们都要出门,我想摆些花糕在门口卖,春天里正是桃花盛开,就做了些桃花酥,还准备做些别的样式,正在琢磨呢。”
鲁越看向炕炉里,的确有几个酥饼,芮娘手巧,也不知怎么把这些酥饼捏成了花的形状,又是怎么把颜色染成了粉红。
芮娘笑:“我用的红曲粉,这个不麻烦的,不过后面要是还想做别的颜色,就得想想办法了。”
鲁越:“紫色呢,紫色可以用紫薯粉。”
芮娘想了想,笑了:“这个可以!紫色可以做成牵牛花的,也好看!”
鲁越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嗯,我媳妇儿心灵手巧,肯定能行。”
芮娘笑了笑,拉着鲁越先进屋了。
夜间,两人躺在一块儿说话。
芮娘问:“你今天又给了孙杰二十五贯,现在手上一分钱都没了吧?”
鲁越嗯了一声,其实还欠钱庄了一些,但他没说。
“也没事。”芮娘想了想,道:“饭馆一个月十贯的租金我这边自己应该能包圆,铁铺也还在赚嘛。就是养猪场,可能短时间内看不到什么效果,但也别气馁呀,你要是想好好干,就把它扩大规模,做成大型的,那后面,十里八村的,都能来买咱家的猪肉了。”
鲁越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芮娘问:“怎么啦?我说的不对?”
鲁越笑了,摇头:“不,说的很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枇杷村虽然远,可恰恰适合养猪,孙叔和猪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自然明白哪里合适,我后面还想开山凿地,把养猪场扩大成五十头,一百头。”
芮娘也笑了:“好,我等着那一天。”
“就是眼下可能要委屈委屈你,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