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珣摸了摸温鲤的头发,她笑着,却更像是在哭,轻声说:“我真的很羡慕你。他们两个,明明是亲兄弟,为什么陈鹤迎就学不会爱一个人呢?”
郑嘉珣喃喃,“我爱他这么多年,一直爱,一直爱,为什么,就是看不到他回头呢?”
老话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事实却是,浪子回头鲜有,薄幸之人遍地。
酒劲儿上头,郑嘉珣在沙发上睡着,温鲤抱来被子,盖在她身上,帮她将散乱的长发拨到耳后。
半梦半醒时,温鲤听见一句带着哭腔的——
“陈鹤迎,我爱你,很爱你。但是,我不要你了。”
这次,是真的不要了。
叶清时是公众人物,无论上升还是陨落,都带着轰轰烈烈的味道。有一些人的消失,则是悄无声息的,比如梁竞。
律师傅思南,出卖了他。
生意人,往往赚钱越多,越不干净,梁竞也是。
他涉嫌十余项违法违纪行为,在拘捕前夕驾车逃亡,却撞碎护栏沉入江水,打捞上来时,已经没了气息。
关于梁竞的消息,温鲤是从杜鑫彭那里得知的,杜鑫彭并没有告诉她太多细节。
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推诿说:“这些事,小陈总是不许我告诉你的,他怕吓着你,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温鲤也没追问,只是有些感慨,轻声说:“明知是以卵击石,那些人为什么还要冲上来?”
梁竞是咎由自取,但是,叶清时本不该落到这步田地的。
杜鑫彭见惯了这些事,笑着说:“可能,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石’,而不是‘卵’吧。”
郑嘉珣在温鲤这边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又是没心没肺的样子。温鲤也没有问她是否真的已经做好准备,要离开陈鹤迎。
爱了十年的人,得不到想要的回应,无论离开还是继续,都是剥筋蚀骨般的痛。
温鲤想,郑嘉珣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
吃早饭的时候,傅染宁也在,她用ipad刷微博看娱乐版块的新消息,忽然惊叫一声,险些打翻手边的豆浆。
郑嘉珣看她一眼,“油条咬你了?”
傅染宁神色不太自然,把ipad的放在距温鲤最远的地方,含含糊糊地说:“没什么。”
温鲤眨了下眼睛,不顾傅染宁的阻拦,将ipad拿过来,搜索记录里有傅染宁刚刚浏览过的话题——
#陈鹤征与钟萦深夜聚餐#
陈鹤征在“繁星之夜”的红毯上出尽风头,这阵子,媒体盯他盯得厉害,刚好拍到陈鹤征和钟萦先后现身某餐厅的画面,相关新闻写得有点暧昧。
郑嘉珣嘴上叼着根油条,探头过来看了看,“呦”的一声,起哄说:“吃醋吗?”
ipad的屏幕逐渐变暗,而后黑沉,温鲤点一下头,很认真地说:“醋!”
郑嘉珣乐不可支,火上浇油地说:“我听说,陈鹤征身边多了个姓孟的女人。那姑娘来头不小,叔叔是某部大领导,就算退了休,也威风不减。文化审查这一块,握着生杀大权呢。”
温鲤下意识地说:“她叫孟樱。”
郑嘉珣挑眉,又问:“这个你吃醋吗?”
温鲤又点头,依然是认真的语气,回答说:“醋!”
“占有欲这么强啊,”郑嘉珣伸手戳温鲤的脸,“我以为你很佛系的。”
温鲤抿唇,小声说:“我只对阿征有占有欲,只有他,我谁都不让。”
郑嘉珣觉得小姑娘那种又变扭又严肃的样子,特别可爱,她两口将剩下的油条吃完,边擦手边说:“跟珣姐走,珣姐带你登门报仇!”
温鲤以为郑嘉珣要带她去见陈鹤征,心跳都乱了几分,没想到,车子七扭八拐,进了一片她从未来过的住宅区。
出了电梯,敲开某一户的门,温鲤一直是茫然的表情,直到她看见那套房子的客厅里,挂着几乎与墙壁等高等宽的巨幅照。
照片上的女人碎发及肩,带造型夸张的圆环耳饰,小烟熏妆,唇色浓艳如火,叛逆的味道很重,还有点高冷,漂亮得一塌糊涂。
温鲤一眼就认出来,“这里是钟萦住的地方?”
不然,为什么会挂她的照片?
给她们开门的人是家政,又端来热茶请她们喝。
郑嘉珣扔掉手包,瘫在客厅的沙发上,笑着说:“温鲤,你可是正宫,拿出你的气场,灭了那个小贱人!”
“你叫谁贱人?”很清的嗓音。
音落,一道高挑的影子,绕过旋梯,缓缓走下来。
温鲤的目光被吸引,不由自主地落过去——
一件不规则的吊带衫,质感柔软的低腰长裤,腹上打了肚脐钉,一身细嫩皮肤,白得像牛奶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