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宁:【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陈鹤征人还没入学,名字就在学校里传遍了,轰动哦。十二班那几个太妹,觉得自己颜正身材好,摩拳擦掌地要钓金龟,结果呢……】
结果,当那个人真的出现,女生们被惊艳的同时,也失去了朝他靠近的勇气。
身形挺拔的少年,穿白衬衫,发色很黑,眼神微微冷。他坐很华丽的私家车,衣服和配饰都昂贵,身边不止有司机,还有保镖。
阳光落在他肩膀,桀骜又清隽的感觉,让人难以招架。
那一年,在芜城高中读过书的女生,谁没暗恋过陈鹤征,谁没把他的名字写进过日记。
可是,有些人,太适合心动,也只适合心动,仅止于心动。
……
再往下,还有傅染宁发来的一个帖子链接,源自桐大的校内论坛,标题是——
“有一种人,让你连表白都不敢——这说得就是陈鹤征吧……”
温鲤下意识地将帖子点开,里面有不少图片,缓缓加载出来,是陈鹤征参赛打球的样子。
陈鹤征在芜城只借读了不到一学期,惊艳出现,又迅速消失。温鲤跟他不同班,教室都不在同一楼层,她单方面见过陈鹤征两次,擦肩而过,那个人并没看她。
全然陌生。
论坛照片里的陈鹤征,与温鲤记忆中的那个,有点不一样。他头发短了,个子更高,无意间望向镜头的那记眼神——
温鲤猝然撞进他眼底,心尖像是被挠了一下,说不清地情绪在身体里涌动,莫名的,有些发燥。
她连忙将帖子关闭,连微信都退出,手忙脚乱时,车窗外又是一阵喧闹——
“我曹,科尼赛克,这车我头一次见到实物,难怪音浪那么强。”
“这车好像是陈家那位新提的……”
“谁?陈鹤迎?”
“陈鹤征。据说是他哥送他的成人礼。别人过生日切蛋糕开香槟,夜店狂欢,人家提了部大尼。绝了,桐桉市头一份。”
……
“难怪要包场,这种车,碰一下命都得赔进去。是本人吗?听说他超帅的!”
“啊,我朋友在群里说的,陈鹤征今晚包了赛道,要试新车,车是他本人开的。车贵人帅,谁有本事能把他钓到手啊,简直赚死了!坐一次科尼赛克的副驾,也是梦想啊!”
……
听着那些议论,温鲤心跳倏地一颤,手机险些从掌心里掉出去。
江应霖的车斜停在路边,车头正对路面,温鲤下意识地抬眸,那一瞬间,猛兽般漆黑的跑车刚好从她眼前驶过。
科尼赛克的车窗关得很严,不留一丝缝隙,温鲤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想象出他开车的样子。
他一定穿着白色衬衫,扣子系得规整,控方向盘的手,指形根根修长。车厢里大概率是没有音乐的,他爱清静,鸣笛都散漫,慵懒又随性的味道,格外蛊人。
围堵在附近的人群纷纷后退,让出路面,赛道入口的黑色铁门应声开启。通身漆黑的超跑直接开进去,而后,重重一脚油门,消失不见,似融入了夜色的雾。
余下的人,只能听见阵阵音浪,震得耳膜发痛。
温鲤一直坐在车里,沐着月光,侧脸安安静静。外人只看得到她淡似烟雨,与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却不晓得,她的心跳早就乱了。
高考结束后,温鲤看过一份报导,盘点各省的高考状元,陈鹤征的名字也在其上。那个惊艳过整个芜城的少年,居然也是状元,去了桐大,读金融。
得知这个消息的温鲤,像是看到了一场烟花。
她仰面倒在床上,睫毛轻颤着,唇边浮起又甜又羞涩的笑。
多巧啊,姐姐的男朋友是桐桉人,她考上了桐桉舞蹈学院,而陈鹤征也在桐桉,在桐大。
温鲤对陈鹤征,与其说是暗恋,不如说是一种仰慕。他似一段光,骤然落在温鲤的生命里,照亮她,让她看见了更大的世界,也有了更多的梦想。
两个人,同一座城市,即便城市很大,也总有机会再见面吧?
也算见面了吧,就刚刚,陈鹤征的车从她面前开过去。
是真的有缘分吧。
赛道被包了场,不对外开放,包场的又是那种难得一见的顶级超跑。一群为飙车而来的纨绔心服口服,悻悻而散,分别前互相碰了下拳头,约定另找时间再聚。
其他人陆续离开,唯独江应霖不服。他回到车里,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骂了声操。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转头,瞥温鲤一眼,“你们这种女的,是不是都喜欢那种肾虚似的小白脸啊?看一眼就走不动路,想被他操?”
温鲤也转头,看向他,清透的一双眼,“说话别那么脏,我是哪种女的?小白脸又是谁?”
江应霖“呵”的一声,眯着眼,“读了几天大学,吃了几天大都市的饭,腰杆变硬,敢跟我犟嘴了啊,小村姑!”
说着,他忽然侧身,逼到温鲤面前,“别忘了,从高中开始,你的学费,学舞蹈的那些钱,都是江家在出。江家人养着你们两姐妹,所以,在我面前,你有时候是条狗,有时候狗都不如!”
温鲤父母过世得早,她读高中时,温祁还在读大学,做兼职赚来的微薄薪水,根本养不活两个人,处处捉襟见肘。温鲤的学校搞助学计划,富商江瑞天成了温鲤的资助人,供她读书,这也是江瑞天与温祁相识的契机。
江应霖说话固然难听,但是,温鲤无法反驳,她只能抿唇,手指痉挛一般,抠着手机上的外壳。
江应霖勾唇,明明是个很英俊的少年,偏偏笑得邪气横生,低声说:“做狗的呢,要乖,要学会摇尾巴。你姐姐对我爸摇,你对我摇,懂不懂?”
温鲤朝车门的方向靠,尽量离他远一点,不说话,也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