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万安

太后万安 第105节(1 / 2)

瑟瑟不似她,早已无泪可流。

乔景和亲自将鸩酒送到廖云奇面前,“太后娘娘的性情你是知道的,从头到尾都不曾牵连你的亲人。你走之前,可以见见双亲;等你走后,他们送你回祖籍。”

廖云奇面朝皇宫的方向,虔诚地叩拜,起身后,指了指案上一摞纸张,“这些日子反复回想,把与付云桥相见的每次情形都尽量如实写下来了,有用没用也不知道,您将就着看看。”

“多谢。”乔景和拍了拍这年轻人的肩。

陆雁临那边,是许彻来告知她将要被处以腰斩的。

陆雁临身形一震,瞳孔骤然一缩,愣了半晌,问:“何时?”

“明日午时。”许彻面无表情。

“明日午时?”陆雁临望了望门外的霞光,“太后娘娘没说要见我?”

许彻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鄙夷,“你算什么东西?太后娘娘为什么要见你?”

“我以为……”陆雁临以为,裴行昭不论如何都会送她一程,尝试询问她一些事,例如付云桥,例如那冤案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真相。

许彻往外走。

“你告诉太后,”陆雁临道,“那冤案就是因她而起,他们是为了报复她,才千方百计地谋害她在意的人。”

许彻脚步顿住,转身冷冷地盯着她,“就算是真的,那时你不传递假消息给你二位兄长,他们便不会落入那个圈套,这一点总没错吧?”

陆雁临嘴角翕翕,终归是默认了。

“没有你犯蠢,就没有那个冤案,他们日后即便是因为太后之故被算计,也不见得会中招。而且反过来说,太后因为你们陆家杨家,少挨官场上的明枪暗箭了?她要是疏忽大意一次,坟头也早就长草了。你非要把罪名推到太后身上,也无所谓,误解她的人自来不少,不缺你这么个蠢货!”许彻视线变得锋利如刀,“等你死后,我会请些擅长歪门邪道的术士做法,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作者有话说:

笔芯么么哒,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许彻生气归生气, 陆雁临要他转告给裴行昭的话,进宫复命时一字不差地复述了。

裴行昭嗯了一声, 显得漫不经心的。

许彻不免问她:“您要是去见她, 兴许就能问出所谓的他们指的到底是哪些人,要不要微臣安排一下?”

“不用。”裴行昭也不瞒他,“我要是有那份儿心, 对元琦用些手段就可以,只是觉着不值当。一门心思做鼠辈的东西, 落力查找的话,兴许就一辈子躲在暗处了——我们至多只是问出个名字, 要抓人却太难。付云桥那时还容易些,到底有晋阳那条线, 旁的人,我们却是一无所知, 耗费人力又是何苦。”

“这意思是, 把他们晾起来?”

“对。”裴行昭微笑,“从冤案发生到一两个月之前,我常为了找到幕后之人动肝火, 有心人都看得出。他们大抵就是存心让我着急上火,对这种游戏上瘾了。可眼下我玩儿腻了, 有本事就跳到我面前而我不能察觉,没本事就像如今一样躲躲藏藏好了,一辈子长的很,倒要看他们能熬多久。再者,元琦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儿, 如今的陆雁临还有脑子么?她们就算能告诉我们一些事, 又焉知不是人故布疑阵?”

许彻思忖片刻, 缓缓颔首,“这倒也是。先有个边知语,引出了元琦,谁知道元琦、陆雁临又把矛头指向谁?”

“相互猜心思是戏台上的穷书生千金小姐打发晨光的事儿,而你是臣子,我是摄政的,摸清楚官员的心思就难上加难,何必浪费心思在鼠辈身上?”

许彻笑开来,“听您这么一说,我心里敞亮多了,不然总窝火。”

“窝什么火啊,晚上到寿康宫,我请你、颜大统领和两个小郡主喝酒。”

“成!”许彻拱手行礼,转身匆匆向外,“酉正大抵能忙完手头的事儿。”

他刚走,林策来了。

阿妩、阿蛮笑着去了书房,给裴行昭和林策备好棋具水果美酒。

快到端午节了,正是吃草莓的时节。于是,林策目前最爱吃的就是草莓,要是没人拦着,慢悠悠地吃个一斤半斤的时候都有。

阿蛮笑盈盈地端来一个大大的碧玉荷叶盘,里面盛满了红艳艳的草莓。

林策落座后就开始吃,边吃边夸,“真甜,是不是用加过盐的水洗过的?”

“是啊。”阿蛮笑道,“说是这样更好吃。”

“的确更好吃。”林策分给阿妩、阿蛮一些,又拈起一颗,递给裴行昭,“太后娘娘,好歹尝一下,不吃亏。”

裴行昭接到手里,送入口中,“瞧你这德行,好像我是什么水果都没吃过的人似的。”

“您本来就像是那样的人。”林策笑得微眯了大眼睛,“上回写信问我爹,爱喝酒的人是不是不爱吃甜的也不爱吃水果,我爹说你不就酒照喝吃货照做么?分人。还让咱们小心,总喝酒的话,到老了说不定就手抖、容易中风……唉,那叫一个乌鸦嘴啊,我回信说真多余搭理您,好像您比谁少喝了酒似的。”

裴行昭笑出声来。

“对了,小老头儿收到您给我画的那幅画像,您猜怎么着?挂他自己的小书房了,忙完公务就看几眼。这还是一个幕僚特地写信告诉我的,他提都没提过。”

“提不提的,也就能看看闺女的画像,不在跟前儿肯定记挂得很。”裴行昭有些犯难,“两广不能没你爹坐镇,眼下内务府又不能没你,只能委屈你们一些,逢年过节的在京城团聚一阵。”

林策眼睛亮晶晶的,“这几句话我得记住,回头写信告诉我爹,他看了,估摸着十年不见我也心甘情愿。”

裴行昭又笑了,“兔崽子,净说没良心的话。”

林策吃完一颗草莓才笑道:“我也就那么一说,您也好,我爹也好,肯定会提携能取代他的可用之才,用不了几年,我爹就能进京来赋闲在家,我养着他。”

“提携新人的事儿,我得写信跟他商量着来。”

“说起来,我记得边知语提到过一个人——方渊,那是何方神圣?”

“何方神圣?”裴行昭失笑,“一个从良的山大王而已,接受朝廷招安之后,在军中表现尚可,现在镇守边关。”

“听边知语那话音儿,应该有值得重用的才干吧?”虽然边知语的话也不知是绕过几个人的圈子,但林策相信那人必定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