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鸾会意笑道:“我真为她高兴,养在大伯母膝下,日后说亲也好说呢。”
章老夫人却笑不出来,反而心事重重。
却说出城却不甚顺利,大伯父虽然有个永宁伯的爵位,但并无实职,颇费周折。李氏也是心急如焚,云骊安抚道:“大伯母,无事的,我在来之前,偶然翻了《易经》,是坤卦第六十五卦,黄裳:元吉。是说象征富贵,乃大吉之像。”
“是啊,母亲,我们肯定没事的。”文懋也安慰道。
李氏看着她们兄妹,总算觉得自己不那么孤单了,若没有过继文懋,她现在怕是孤身一人,坐在里面担惊受怕。
在马车上不知道等了多久才能出城,大老爷一路命人赶路,不许停歇。
什么中途停下埋锅造饭那是不可能的,不管别人如何抱怨,云骊很是能忍,完全不吭一声。
可云潇就吃不消了,她抱怨个不停,云湘则道:“好了,如今这个时节,大姐能活命就不错了。六妹妹你就忍忍吧,我这里还有点心和茶饮,你要不要再吃点?”
现下云湘对云潇没什么耐心了,逃难的路上居然还在抱怨这些,真是糊涂。
逃难最容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她们要是在路上丢了,谁都不会怪大伯父,因为大伯父把文龙文豪早就带在身边,把文懋云骊和大伯母放在一起也是多加了护卫。
她们这些女眷若是没了,没了也就没了。
日夜兼程,也不过才过了通州,云骊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能看到一片荒芜,往日行人如织的地方现在却空荡荡的。
李氏是回过老家的,倒是安慰她道:“从京中回真定很近的,以往我们回去,也不过三五天就能到。如今是四处逃窜的人多了,马车总要停下,所以很慢,放心吧,过了通州就非常快了。”
这也是大老爷为何选择回老家的缘故,真定离上京很近,而且有族人一起,守望相助。而去洛阳路途遥远,章家多女人孩子,若是长途跋涉,怕是还没到洛阳,就有人在途中病死了。
可偏偏就在这短途中,一场土匪纠结的抢夺开始。
外面还在厮杀,文懋想冲出去,被李氏死死的按住了,李氏也是出身勋贵人家,她道:“我们家带的护卫都是精兵。”
云骊觉得自己胸口的心跳都要溢出来了,她手上已经攥好了匕首。
“不管外面怎么样,你们都不要出去。”李氏突然镇定。
她知道丈夫把最多的兵力派过来她们这里了,如果丈夫有了三长两短,只要有文懋在,大房就撑住了。
章老夫人也是死命拉着云淑搂在怀里,林妈妈掀了帘子往外看了看,不禁道:“不好,大老爷把大部分人手都派去大太太那边了。”
云淑和云鸾更是心惊肉跳。
还好永宁伯府带的护卫够多,土匪们抢了些财货,看这边人多,连忙退散了,大老爷却被砍了一刀,性命攸关。
魏忠急道:“大太太,不好了,方才土匪们打过来,我们随身带的药被他们搬走了,还有荒郊野岭没有大夫,这可如何是好?”
李氏一时也慌了神,还是云骊出来道:“魏管
事,我这里带了金疮药和行军蚁和桑皮线,还有麻沸散也准备了一些,我和大伯母这就去替大伯父包扎吧。”
她现在无比庆幸,自从刘姨娘提醒她的并蒂莲事情后,她开始关注身边的事情,又从松涛先生儿子的病,不知晓送什么药材,翻看了不少医书,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倒是真的用上了。
魏忠道:“好,那请五姑娘和大太太赶紧过来吧,这就太好了。”
大太太和云骊搀扶下去,她问云骊:“你是何时准备下这些的?”
云骊道:“那次替大伯母买艾灸,我就让她胡乱买的,因为那些日子我正在看一些医书,想亲自试验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