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失败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听着那些加快了的脚步声离他远去。
“等等。”小师妹忽然停下脚步,凝视眼前的那堆积雪。
“师姐,快些走啊!”旁边有同门催促道。
小师妹却走上前,用剑捣了捣那堆雪堆,然后面色一变:“里面有人!”
跟在她身边的人俱是一惊,用不着小师妹开口就将里面的人给刨了出来。
不刨不要紧,一刨被吓了一大跳——
“是干师兄!”
“干师兄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众人将干兴怀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小师妹走上前,和几个同门一齐用灵力催生灵火帮他化冻。
干兴怀蜷缩在一起浑身打着颤,他现在浑身湿透,整个人狼狈至极,哪里还有之前白衣飘飘的俊秀模样。
他很快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口对一位同门道:“你把衣服脱给我穿。”
这位同门之前在战斗时候被那女人砍坏了衣服,是后来出了柔城才又花钱重买了件新的,还没穿几天呢,有些不乐意:“师兄你衣服只是湿了又不是坏了,用灵力烤干不就好了。”
干兴怀被拂了面子,心里非常不爽,但是事情紧急,他说的方法也能行,还是要先按照他说的来算了。
干兴怀催动灵力,打算烤干衣服。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不敢置信地又试了一遍。
还是什么都没有变化。
他现在顾不得冷了,额头冷汗直冒,疯狂催动着身体吸收外界灵力。
同门还在他耳边催促:“师兄搞完没有,我们还得赶路。”
“闭嘴!”他被吵得心烦,大吼出声。
同门们都一瞬间安静下来,惊恐地看着他。
平日里干师兄可都是温润儒雅的形象,什么时候对他们如此厉色过。
可他现在是什么样的?面目狰狞,浑身湿透,哪里还像是他们平日里的师兄,分明像是个才从水里爬上来的水鬼。
可干兴怀已经顾不得维持自己的形象了,或者说他现在脑子里除了灵力已经没有别的念头了。
灵力,灵力,我的灵力去哪里了?
干兴怀忽然仰天发出一声崩溃地嘶吼。
他的灵府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
俄罗斯边境。
一个男子端坐在西式木椅上,他生得一副斯文模样,鼻梁上架着一副单框眼睛,眼瞳是一种被混合在一起的幽蓝色。
他只是穿着简洁的衬衫,整个人仪态端庄,像是什么上层社会的贵公子。
不过他的身份本就贵不可言,他是影城唯一的主人,是四大守线人之一,是这世间最为强大的影妖。
他的面前摆着一副西洋棋的棋盘,看上去棋局已经下了一半,黑子占据了半壁江山,而白子已经渐渐显露颓势。
男子一边操控着黑棋又吃下白棋一子,然后握着白棋拧眉思索起来。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男子抬手又落下一百子,淡淡地说:“我不觉得你能成功。”
他盯着眼前的棋盘,听到有人来也不抬头,“我陪你玩这一次,我的子侄要开始担心了。”
“不必焦急。孩子都是在离开家长之后才会长大的。”来人笑了笑,步履悠闲地在他的身前落坐,“我们也算是好久不见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下棋。”
“你可不算是什么值得一见的朋友。”影妖笑了笑,眼眸却毫无笑意,他抬起眼睛,灰蓝色的眼眸中倒映出一个散漫漂亮的人影,“你用谎言欺骗了我。”
“我以为我是在帮你摆脱负担。”说完话,男人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双手,他看上去有些无奈,眼角也流露出一点不经意的轻慢笑意,“我还以为修仙之人一般用术法解决。”
影妖和那男人对峙半晌,意识到自己无法从这个男人眼中看到什么,这才缓缓将手里的勃朗宁藏进了袖套里:“时代不同了,有时候这东西比法术好用。”
影妖本来就不是很擅长攻击类术法,用一些人类制造的热武器保护自己很正常。
不过那只是在面对一般修士的情况,他可不认为这东西能伤害到眼前这男人,
所以他刚刚本就不打算伤害眼前的男人,只是想趁他分神窥探出几分记忆,不过眼前这男人掩饰的天衣无缝,他完全意料不到他在想什么。
男人慢慢悠悠将双手笼进袖口,笑了起来:“你不也很期待变革?如果你不把两个影妖派出去,我也找不到你。”
看到眼前人像是默认一般垂下头,他很是满意地笑了起来:“成仙不好吗?”
“我先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个这么想成仙的人?”影妖也跟着笑了笑,又落下一子,“我只是送他们去历练。我可不像你,舍得让自己的徒弟送死。你说是吧,云楚生。”
“三番两次使用同样的把戏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云楚生的笑容嘲讽之意更甚,他直接拿了一个白棋棋子,捏在手上,落下一子,“我不怎么喜欢下棋,因为我很讨厌被框定好规则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