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朱棣的惊讶相比,纪紫蓝和汤月受到的都快是惊吓了。
听陆公子的口吻,可没有半点糊弄的意思……他是当真在考虑她们可以做什么。
纪紫蓝自然喜不自禁,眼圈都止不住地发着红,道:“多谢,多谢陆公子!”她对陆长亭的好感也就止步到此了,并非她不知恩图报反而厌恶陆长亭,而是她觉得自己对陆长亭的好感都是亵渎了他。
陆长亭的确如她对汤月说的那样,是个货真价实的好人。
纪紫蓝从未想过能有这样的生活,而这些都是陆长亭给她的……她对陆长亭的情感自然而然地转变成了崇敬和感激,别的都被她挥散了。
纪紫蓝想着想着,拽了汤月一把,汤月这才从呆愣中回神,连忙也跟着感激起了陆长亭。
陆长亭倒是未觉得自己做了多么了不得的事,他道:“你们回去吧,我和燕王该出门了。”
“是、是!”纪紫蓝泪中带笑,忙欢欢喜喜地带着汤月回去了。
待这厢陆长亭和朱棣一同上了马车,陆长亭便听他问:“留着她们能做什么?长亭不会是喜好这样的女子吧?”
陆长亭不快地扬眉:“若是喜欢,我何必等到现在?在未与你成事之前,我便将美人揽在怀中,岂不更好?”陆长亭不敢确定自己对朱棣有几分男女之爱,但他却敢确定他会如此忠贞不二下去。
他的本性就注定他无法做个花花公子。
朱棣顿时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长亭莫要与我计较。”朱棣说着说着突然抓起了他的手,摁向了自己的胸口道:“长亭可能感觉到此处的忐忑不安?”
陆长亭心说我又不是测心电图的……但他蜷了蜷手指,还是不自在地道:“有何可忐忑不安的?”他傲气道:“你只消知道,我是你的就好了。”这般示弱的话,偏是被他这般口吻说出来,朱棣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眸,心中顿时好一阵激荡难耐,他忍不住扣住陆长亭的腰,吻了吻陆长亭的唇。
陆长亭知道这句话像是在调.情一般,他也预料到了朱棣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唯一没想到的是,这反应有点过于激烈了……
所以一把火点燃了整个草原,大概便是这样的感觉。
朱棣亲得越发难分难舍,手都掠过了衣摆,触到了厚厚秋衣之下的皮肤。
陆长亭方才忍不住推开了他。
陆长亭皱眉道:“要留下印子了……”亲得久了,那嘴都会肿上两分。从前总觉话本里写得实在夸张,临了落在自己身上,方才知道这真不是夸张,所以为了不顶着微红微肿的唇去见道衍,陆长亭明智地阻拦了朱棣的亲热。
朱棣心下有些遗憾,但是想一想反正也吃不到肉,再撩下去苦的不是自个儿吗?他方才从善如流地放开了陆长亭。
朱棣笑了笑,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道:“日后长亭若是愿意与我多说几句这样的话,我便忍不住要溺死在里头了……”
陆长亭没好气地道:“那我以后闭口不言了。”
也不知朱棣是从何处学来的技巧,如今是越发没有从前稳重兄长的模样了,说起情话来,倒是叫那些话本都不及。
陆长亭哪里知道,这一手还真是朱棣潜心从话本中学来的,不然怎会如此肉麻?
自陆长亭往西安去之后,朱棣便开始未雨绸缪了,如今正好用上了,朱棣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陷入恋爱中的男人,总会担忧自己是否会过于木讷,而让对方觉得无趣极了。
若是陆长亭知道朱棣的这些想法,定会忍不住道:如今四哥已然奔放过头了……
转眼马车便到了庆寿寺外。
他们常与庆寿寺打交道,小沙弥见他们的马车近了,很是乖觉地出来候着了。
待两人一下马车,那小沙弥就迎了上来:“燕王殿下,陆公子。二位可是来见我们主持的?”
“正是。”说话的乃是陆长亭,毕竟今日朱棣担当的是个陪客的角色,那陆长亭就要将主方的角色扮演足了。
小沙弥点点头,忙转身道:“请贵客随我来。”
道衍才回到北平不过一日,陆长亭来得也算早了,自然这等行为是用来刷道衍好感度的。
小沙弥将跟前的屋门推开,道:“主持在里头。”
陆长亭和朱棣齐步走进去,便见道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恭敬地朝朱棣见了礼,随后方才是看向陆长亭,道:“我正在想长亭会不会来看我这个老师,没成想还真等到了。”道衍面上涌现了点笑意。
这话里话外都提醒着自己,他是自己的老师了,陆长亭顿时就会意道衍对他来不来是极为在乎的。
陆长亭马上就送出了礼物,道:“赠老师的。”
道衍见他姿态乖觉许多,一时间还有点不大适应,但是转念又忍不住嘲笑自己,怎么还喜欢陆长亭那般抵触姿态吗?
道衍将那巴掌大的精致盒子托在掌心,明明其分量并不重,但道衍偏偏就觉得手心之上一片沉甸甸的感觉,他面上的神色更是不自觉地转为了温和。
“多谢长亭一片心意。”道衍说着将那盒子收了起来,却并没有急着打开。
请陆长亭和朱棣落座以后,他便让小沙弥端茶倒水送点心来了。
道衍打量了陆长亭一会儿,道:“长亭在西安吃的什么,竟是又长高一截了?”
陆长亭担心朱棣吃醋,想也不想便立即道:“吃的都一样,我在北平时也长高不少,不过道衍师父没瞧出来罢了。”
道衍本也是寒暄一句,没成想陆长亭回答得这般较真,道衍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了。
只不过……道衍的目光在陆长亭的脖颈上滞了滞,而后挪开了目光,不动声色地开始与朱棣交谈起来。
陆长亭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必然分外无趣,他便干脆拈了两块点心,一边吃着一边出了禅房。
朱棣和道衍闲谈的时间并不长,结束之后,道衍还特意留他们在寺中吃了斋饭。
静坐在桌案前等用饭的时候,道衍的目光又扫了陆长亭的身上。
陆长亭诧异地回望了过去:“怎么了?”难道是嫌弃他送的礼物也太轻了?
道衍的目光并不躲藏,反而还刻意看了看陆长亭的脖颈,而后方才收回目光道:“无事。”
陆长亭哪里会信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