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调理宅中风水,做个除煞的风水阵便是了……火克金,土克水,再做个以火、土为主的风水阵放置于宫中,不到两月,便能使得煞消散。”
“还有……”
“还有?还有什么?”朱元璋追问道。
“阳宅之中,讲究一个九宫定方位,九宫又有九星,一白贪狼星,二黑巨门星,三碧禄存星,四绿文曲星,五黄廉贞星,六白武曲星,七赤破军星,八白左辅星,九紫右弼星。其中二黑五黄,二黑乃病符星,代表阴暗的地方,二黑所聚之处,容易有灵界产生;五黄乃是唯一看不见的星,五黄的煞是瞧不见的,皆因五黄指因果数,便是人在宿世因果中所要面对的灾难。于是在阳宅之中,最常要化去的便是二黑五黄的煞。有一物,可常挂宫中,待到屋中金煞消除之后,都可继续挂着此物,长久下来,便能消灾解难,日日保太子、皇孙平安。”
“哦?何物?”朱元璋的双眼微微亮了,这样的玩意儿,朱元璋都是充满了兴味。因为按陆长亭所说,凡是阳宅,便都有二黑五黄,这两种煞也都是难以避免的,若是能有解决的法子,自然好。
陆长亭看向了一旁钦天监的人:“他们应当是知晓的。”
钦天监那老头子松了一口气,心道可算是有了机会,忙上前道:“化二黑简单得很,殿中整洁便可避免,化五黄却是要挂上六铜钱,挂上六铜钱,便可化泄五黄煞。”
朱元璋看着钦天监的目光总算没有那么冰冷了。
朱元璋点点头:“那便依照如此去做吧。”
“六铜钱五行属金,用的时候须得小心,皇上要吩咐底下人,莫要为了讨好圣心,便特特制出巨型的六铜钱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成祸事。要挂便挂普通的六铜钱,否则挂不如不挂。”陆长亭想了想,还是另外嘱咐了一声。
这时候陆长亭根本没想到,小小的六铜钱,后头还能用以成大事。
朱元璋听罢,脸上神色更加趋于温和:“嗯,朕会吩咐下去的。”
那钦天监的老头子顿时扼腕不已,可惜自己反应太慢了些,不然便也能说出这番话来,讨得皇上另眼相看之了。
“那这太子和皇孙的风水物应该配什么?”
“太子的很是简单。”
“哦?简单?”朱元璋微微疑惑,心说这么多人都解决不了的事,当真如此简单吗?但是当他对上陆长亭那双明亮的眼时,朱元璋便觉得,放在这少年的身上,似乎确实什么事都不难。
“皇上有龙气护体,有上天庇佑,若有皇上亲手题字,再放于香囊之中,令太子随身佩戴,便可起护身之用。”这番话可不是他在拍马屁,而是当真如此。
“字有灵,皇上亲手写下的字便更具灵气,自然能护佑太子。”陆长亭又补充道。
这番话虽然不是拍马屁,但胜似拍马屁啊,朱元璋原本又是心下悲痛,又是面有怒色,但是他的悲痛和怒气,竟是渐渐都在陆长亭说话的声音中得到了化解。到了此时,朱元璋的脸上已然浮现了些微笑意。
“若真如你所说,那么朕给皇太孙赐幅字不也成了吗?”
陆长亭忙摇了摇头:“万不可如此!皇太孙年纪小,承不得太过厚重的福泽与龙气。他本生在皇家,吃穿用度已经是世间最好,身上已经聚拢不少福泽,若是此时再加上许多……那便是过犹不及,反成祸害了。多少孩童便是因此而身体孱弱……皆因一个年纪小,身体弱,承不起的道理。”
朱元璋皱眉,倒觉得这事难办了起来。
给皇家子孙最好的,这不难,但若是不要那么好的,那才叫难!
陆长亭这会儿却是想到了一物。
或许上天真是早有安排,他从庆寿寺香客手里讨来的如意锁,这时候不是便正好排上了用场吗?
陆长亭淡淡道:“草民有一物,可献给皇太孙作护身之用。”
钦天监的人见状,顿时又是扼腕不已,心中暗恨,这人着实太会拍马屁,偏生还能将此事做得顺理成章,丝毫不令人厌烦!他们哪里知道,这人长得好看啊,那自然也是倍加分啊!
钦天监的人暗恨归暗恨,但一面他们却是也有些期待,这陆长亭能掏出来什么东西?
第112章
正巧, 那如意锁因为模样小巧,没什么重量, 于是陆长亭是随身带着的, 此时倒也正好取出来。
众人都不自觉地伸长了脖子,等着瞧他拿出来的是何物。
陆长亭摊开手掌,众人就见那白皙的掌心之上, 躺着一把如意锁,锁是金子造的,金黄的色彩和白皙的皮肤放在一处,竟是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这是那把如意锁?”还是朱樉最先反应过来这是何物。
毕竟刚好在他们离开北平之前,那个香客便将这把锁送来了, 朱樉自然是记忆犹新。
陆长亭点了点头,对朱元璋道:“这把锁乃是一个富商人家的幼子曾佩戴的……”
还不待陆长亭说完, 那头钦天监的人便打断了他的话, 道:“那你这是何意?将富商家幼子用过的东西给皇太孙?你将皇家尊严置于何地?”
朱元璋扫了出声那人一眼,面上仍旧瞧不出喜怒,待他回过头来再对陆长亭说话时,便是问:“不错, 商贾人家用过的东西,怎能给皇太孙用呢?”
钦天监的人心中暗道, 总算是捏住这陆长亭一处把柄了, 想必是这几日的风光叫他忘乎了所以,这才胆大地说出这等话来。谁敢让皇太孙用别人用过的东西?这陆长亭倒也十分好笑。
陆长亭却像是根本没发现他们的幸灾乐祸一般,也并不收起手中的如意锁, 他道:“皇太孙只能佩戴这样的东西,此物是最合适的。若是钦天监的各位大人有其它的法子,自然也可说出来,我们探讨一二,辩论之中方可得真理啊。”
钦天监的人一些子就脸黑了,暗骂这陆长亭着实不厚道,现在竟是将他们也跟着拉下了水。
朱元璋的目光紧跟着也扫了过去。
钦天监的人心下一慌,只得出列答道:“回皇上的话,皇太孙体弱,确实应当细心挑选风水物,时间紧凑,一时间臣等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来。”
这话他们自己说得都心虚,明显气息都不稳。
朱元璋的怒火很是轻易地就被这句话撩了起来,他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道:“那便闭嘴吧。”
钦天监的人心一紧,只能再度讪讪地退了回去。
“草民为何敢说,皇太孙只能用此物,自然是有缘由的。皇太孙要寻一个能护佑他的风水物,而这风水物要有福泽在身,却又不能过于深厚,这个度正是难以把握的。”陆长亭顿了顿,方才继续道:“此物乃是那商贾人家中,长辈特地令人打造的,而后更是送往了寺庙之中开光,可谓是凝聚了长辈一番爱护之心,凝聚了心意之后的如意锁,自然是具备灵气的,其中福泽深厚,自然不必说。但奈何那家幼子,也是年幼、体弱,承载不来这样深厚的福泽……”
这回便是太子疑惑地出声了:“如你所说,福泽深厚,幼子承受不来,那皇太孙岂不是一样不能承受?”
陆长亭摇了摇头:“商贾之家长辈打造出的东西能和皇上赐下的东西相提并论吗?商贾人家的幼子能和皇太孙相提并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