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眉峰微微蹙了起来,他将手中的茶杯放了回去,分外不解地道:“老四身上究竟有什么好的?”
至少他是做不出将长亭扔到营地去的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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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说是带着陆长亭去营地,而实际上却是并未往营地而去。
于是另一头,着实憋不住的龚佥事远远不如他想象中那样淡定,他去往了营地,等朱棣和陆长亭到来,可惜人家压根没去,龚佥事跟块牛皮糖似的,在营地等了许久,在营地士兵们眼中,他就是又去找茬的,自然那可就是越发地看不起这龚佥事了。
而朱棣带着陆长亭去往了何方呢?
朱棣带着陆长亭到了一处码头上。
眼前的水泛着绿,水面上的船只在微微摇晃着,而码头上的工人们还在吭哧吭哧地扛包。
陆长亭一脸疑惑。
这是……做什么?
难道是朱棣带他来瞧北平百姓生活来了?
陆长亭张了张嘴:“四哥?”
“那女子怎会跟着你们回来?”朱棣问。
陆长亭:“……”将他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难道答错了,还要扔水里去?
见朱棣模样认真,陆长亭也不好不答,只得道:“那真的是二哥做主带回来的。”
“与你无干?”
“无干。”陆长很是肯定地道,但是等说完以后,陆长亭自己也有些郁卒,他怎么偏偏得和朱棣解释这事呢?就算朱棣误会,应当也无伤大雅吧。最后想来想去,陆长亭觉得,还是朱棣过于严肃的态度,直接影响了他。
陆长亭就仿佛早恋提防着被家长抓包的未成年一样……
好吧,虽然他现在的年纪放在古代是该结婚了,但放在后世那也的确是未成年。
“四哥便不要为这等小事操心了……”
“这能是小事?”还不等陆长亭将话说完,朱棣就已经皱眉打断了他,而且口吻无比的严肃。
陆长亭被朱棣这种近乎炙热的关心,说到哑口无言。
“长亭已无亲长,日后婚事也得由四哥来看着才好。”朱棣很是认真地道,陆长亭还能明显地听出他口吻中的不容拒绝。
陆长亭对这倒并不十分在乎,只是他忍不住想,连婚事都要插手,朱棣是当真拿他做弟弟了,还是管得宽了些呢?
陆长亭倒是一时间错过了朱棣眼底掠过的异彩。
“那……听四哥的便是。”陆长亭根本不在乎现在口头上应一声,以他的性子,以后若是真有了自己的主意,那是谁说话都不管用,现在若是能说出来让朱棣开心些,那他说就是了。
“走吧。”朱棣不再就着这个话往下说了,同时还拔腿朝着码头的方向过去。
陆长亭愣了愣,不由得伸手一把抓住了他:“四哥去做什么?”
“程二说这边能坐船游湖,我便带你去坐坐船,整日待在燕王府和营地里,也着实没甚趣味。”
陆长亭艰难地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来:“四哥,坐船游湖也不应当是在这里啊,那应当是在西面的湖啊,这里的船都是要运货的……”你要拿我当货物运吗?
陆长亭估摸着,朱棣应当就是看见这边有船,因而便很是粗暴地认为,这里就能坐船游湖了。
但都是水,都是船……
那本质上也都是不一样的啊!
游湖看的是美景,你来这里,是要看吭哧吭哧扛包的工人吗?
朱棣面上略微有些挂不住,他转身忙道:“那我们便换到那边去吧……”
陆长亭摇头:“罢了,来都来了,自然也不能白来,虽说此水非那水,此船也非那船,但若要坐船一游应当还是可行的,不信四哥将那船老板唤来一问。”
朱棣本身对坐船游湖是没什么兴趣的,只是程二说少年人应当会喜欢,朱棣这才动了心思。
既然陆长亭都如此说了,朱棣便当即将那船老板叫了过来。
船老板初时被叫住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人涮着他玩儿,哈!燕王!燕王殿下会跑到这么个破地方来吗?
但是见那传话的人打扮不俗,瞧上去还挺有气势的模样,那船老板犹豫一下,还是跟过去了。
万一他祖坟上冒青烟,真让他撞上这个大运了呢!
那船老板想到这里,步履都轻快了不少。
但这时候船老板都还是很实诚地在想,这燕王殿下会有什么东西需要他来运呢?
就在船老板走神遐想的时候,带路的人脚步已经停住了。
船老板抬头一看,当先见到的却是个模样极为俊秀的少年,那可着实生得好啊!船老板敢说多少女子怕是都比不过他。他的目光往旁边转了转,登时便瞥见了身着常服的朱棣。百姓们哪有不认识朱棣的?随着朱棣在北平的威望越来越高,不少百姓可都是以见过朱棣的模样为荣。
那船老板两腿晃了晃,顿时觉得有个馅饼咣当砸在了自己的头上,砸得他眼前都晃着金星,那可真是好半晌心情都平复不下来。
“燕、燕王……”船老板的声音微微哆嗦着。
朱棣见他这般模样,便直接开口道:“可有空余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