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恪也确实没做什么——起初。
副驾上坐着节目组的调度人员,负责跟车保证流程以及给嘉宾们介绍情况。
他念完台本后,车里就安静下来。
后排两位嘉宾似乎完全没有他们正在录节目的自觉。
工作人员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拧过身,想让两位简单说几句,哪怕后期只剪进去一个短镜头也行。
结果他刚转身。
陈不恪向后一靠,那头灿烂白毛仰到漆黑皮椅的靠枕上,修长脖颈连着性感凸起的喉结轻轻滚动,他嗓音闷哑地咕哝了一句。
“好无聊。”
工作人员:“…………”我真是罪大恶极竟然让恪总感到无聊甚至还说出来了。
却夏没动,也没回头,仍望着窗外。
还是不给陈不恪一点搞事的机会。
白毛仰着车天花板,停了几秒,他轻舔了下微微干涩的唇,眼神似乎因为想到什么而微微熠亮。
于是靠枕上的白脑袋向旁边一歪,陈不恪偏过脸。
“我给你唱歌吧。”
却夏:“?”
工作人员:“????”
现场单人演唱会吗??
这是他能旁听的福利吗??
这这这流程是他敢梦见的吗??
在工作人员已经幸福得快要飘飘欲仙的时候,他听见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天边飞来,然后啪叽,给他快要出窍的灵魂重新拍了回去:
“你小心版权纠纷。”却夏没回头地警告。
陈不恪抵着眉,不在意地笑了下:“我自己的歌。”
“……”
却夏终于忍不住,从窗前回过头。她给了陈不恪一个“你能不能不搞事”的无奈眼神。
女孩的瞳子是温柔的浅咖色。
里面那点情绪澄澈,干净,无奈得纯粹而纵容,像一种无声的哄。
轻易就动摇了陈不恪。
陈不恪短暂地失神了下。
他清了清嗓,有些不自在地转开了脸,然后想起什么,他看向碍事的摄像头:“我能把这个转开么。”
工作人员茫然:“为什么?”
陈不恪:“我有镜头恐惧症。”
工作人员:“?”
“????”
大约是这理由太不像话,连陈不恪自己都有点听不下去,于是没等工作人员反应,他屈腹,微微向前倾身,然后伸手一拨。
远在公里之外,导演组监视器里,只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近,放大,捏住了摄像头。
然后就“扭断了脖子”——
镜头转向车窗外,风景岁月静好。
导演组全体:“…………?”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同一个微微低哑的嗓音在镜头外响起:“你也转回去,好好开车。”
“可我、我不是司机?”
“好好看司机开车。”
“?”
导演组:“…………??”
仍旧是只有岁月静好的路边风景的画面,背景音里,一点轻微的窸窣。
“刷。”
“叭。”
“陈不——”
“嘘。”
本能的女声带着一点微恼蓦地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