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从桌前绕出去,她眼皮底下,靠在主位椅里的白毛顶流忽然从困得昏昏欲睡的状态里撩了眼,“水。”
“啊?噢。”
聊到中间被打断,张康盛从旁边助理那儿接过水瓶,递给陈不恪的工夫他愣了下,看向桌上,“恪总,你这瓶还没——”
喝完。
“咔哒。”
瓶盖被陈不恪随手拧开了,然后腕骨勾着向上一撩,他眼都没抬地把水递到了却夏面前。
却夏停住。
他那边全程行云流水,她连第二步都没来得及迈出去——就好像陈不恪一直注意着这边。
这算是。
白毛顶流的特异功能?
却夏胡乱走着神,没接。
陈不恪依然是没抬头,凌厉微屈的指骨下,剧本翻过去一页:“还你的。”
“…哦,”却夏接过,坐回去,抿了口水,“谢谢。”
陈不恪眼皮跳了下。
他抬手,手肘抵着扶手,按捺地轻挲过右眼睑,但还是没能压下,那句坏心眼的逗弄就情不自禁脱口了。
“客气什么,”白毛顶流低撩着笑,“就当是幼儿园大班生孝敬却夏老师的。”
却夏:“………………”
却夏:“?”
咔嚓。
水瓶被女孩纤细的手指缓缓捏瘪。
张康盛站在旁边目睹全程,流出了惊恐的眼神。他背在暗处悄悄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扯了扯陈不恪的衣角。
白毛顶流懒懒撩眼:“?”
顺着张康盛惊恐的目光示意,陈不恪侧眸,对上却夏手里的瓶子。
他一顿,长眸被更深的笑意压弯。
“别生气,我说笑的,”白毛像只慵懒的大猫那样笑着眯眼,“原谅我吧却夏老师。”
张康盛:“…………”
你说你总惹她干嘛!!
却夏表情空白地把水瓶放了回去。同时把心底小本子上刚给白毛记的功过相抵划掉,又凶巴巴划了一笔。
——迟早有天收拾他。
·
剧本围读会结束一周后,《至死靡他》就要正式开机了。
却夏入圈五年,除了初期什么武替平模龙套都接的那一年多时间里,她跑遍全国找赚钱的通告,在签进天乐传媒后,她就几乎没离开过h市了。
这更是第一次遇上出省的剧组拍摄。
时间通知得依然有点匆忙。
演职人员的差旅费是剧组报销,封快递寄来,航班的起飞时间定在周五下午。
却夏拿到机票时已经周四了,她给honey安排好了让休假中的于梦苒过来照顾的事情,就连夜打包好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
第二天早上,却夏起早,拎上行李箱出门。
目的地却不是h市国际机场,而是h市郊区一处环境不错的小型精神病疗养院。
“小夏?”
前台的护士见到拖着行李箱进来的女孩,不由一愣,下意识看了眼日历:“这才月中,你怎么提前过来了?”
“最近接了一档新剧,需要去省外拍戏,月末可能没时间。”却夏将行李箱靠上台旁,情绪淡淡问,“她最近怎么样。”
“阿姨还挺好的,除了大前天闹了点脾气,没什么状况。那你赶紧过去吧,我给那边护工通知一下,这会儿应该在室外活动呢。”
“麻烦媛姐了。”
“哎,客气什么。”
“……”
等女孩背影走出通后院的厅门。
前台一个看电脑的男护工从女孩纤细笔直的脚踝上挪回眼:“媛姐,这小姑娘是谁?长得好漂亮啊。”
“少打主意,这可不是你惦记得了的。”
“我哪能啊?虽然是好看,但听你们那意思她妈住咱们院吧?”男护工说,“这可照顾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