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琼花心思一转,笑笑道:“这不是听说好些人家院子被收回去后原来的人都不乐意搬出来吗,我听说我家小乔这边也是这样,就想着过来瞧瞧,结果门是锁着的,我就想等等看街道的王芳主任有没来,问问她咋样了如今,人是不是都走了。”
秦婶儿“嗐”一声,拉着她拍拍手:“走啦,昨天走了,闹腾着呢,我们这些邻居这几日大晚上的都睡不着好觉。”
说完,拉着赵琼花回家:“来,咱们说说话去,我那班退了给我闺女儿后无聊得紧,整天拉着人说话。”
赵琼花也有心留下来,隐晦地看了隔壁院子一眼外就进了秦婶儿家门。
不管李桂芝有什么目的,在里头藏了什么东西,在她看来往后怎么都得留一部分给她女婿的,所以顺利点才好。
进门后,赵琼花也有点心不在焉,忍不住想着隔壁的李桂芝。
而此刻的李桂芝呢,从包里拿出小花锄,来到柿子树地下,在树上看了一圈,找到当年刻的标记。
她没多犹豫,蹲下身子就是一顿猛挖。挖了得有四五分钟,锄头下传来响声,像是碰到铁皮的声音,闷闷的。
李桂芝兴奋极了,小心翼翼地继续挖,又过两分钟,终于把土挖得差不多,只见眼前出现个小小的铁箱子。
她从包里掏出手套来,戴上后拿起箱子,然后打开。
只见里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四根金砖,即使久久藏于地下,但还是无比的吸人眼球。
直到此时,她才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在还在。
李桂芝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过了足足十多分钟,她才把金砖放回铁箱子里,紧接着,竟然又把铁箱子放回这个洞中!
把土堆回去时,她心里在琢磨:带回去干啥呢,给陈家白眼狼用吗。不行,这是她爹娘留下来的,只给她李家后代用,这些金子带回去被发现后怕是就再也带不出来了。自当年爹妈兄弟姐妹要来争家产时她就晓得,这世上钱是最能让人反目成仇。
别说金子出不来,她甚至觉得自己也有可能交代在陈家。
那个家里小,人又多。过段时间陈回西也得回来,还带着男人和孩子,人就更多了。
存银行?她不敢,她不敢让人晓得自己手上有这么多钱。
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放在这里。
宁渝……怕是晓得了,要不然他这个性,也不能让小谢找她帮忙修整房子。
她手上还有不少的钱,这几根金子大可不必动。李桂芝想七想八,半小时后,终于从地上起来,忍着腿麻,把土推回去,然后压实。
再拿起没啥用的扫帚,扫些浮土在这块地上面,整理整理自己衣服上的土灰,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出门。
出门时门口没人,她锁好门锁,骑上自行车回家去。
等赵琼花从秦婶儿家出来时,又隐晦地扫了门锁一眼,这才离开。
她往后是再也不说亲家母矫情了,她有钱,有大把的钱……她也矫情!
她想怎么矫情就怎么矫情!
翌日。
李桂芝招呼着几个工人开始动工。
她反正没事儿干,早出晚归的,一整日就在院子里坐着。
宁渝当时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让她去看看金子还有没在,缓解一下她的焦虑。
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他妈的品味好,修整出来的屋子保准错不了。
也确实如此,李桂芝好歹也是从小在自家园林里长大,传统园林和洋楼都住过,装修个小院子的能力还是有的。
她大刀阔斧,直接让工人把那几个搭建的棚子,以及两个门房全拆了,直接新建一溜倒座房。
两个门房一边是卫生间,住的人多,卫生间就成了公厕,被糟蹋得不像样。
另一边原先是仓库,后来变成了几家公用的厨房,里头黑黢黢的,也得拆。
期间赵琼花来了好几趟,越瞧越觉得亲家母深不可测。
这一天天的,砸了一笔又一笔的钱,瓦片全换了,好几堵墙都拆了重新盖,又是刷漆又是抹腻子,甚至把好几根房梁都给换了,换了上好的香椿木来做房梁。
这一根根的香椿木,百年的都有,一换就得好几百吧,她算是长了见识。
至于盖倒座房的木头,就是杉木了。倒座房花费大半个月的时间盖好,几乎是在赵琼花的眼皮子底下成型的。
原先大门两边各只有一个房间,倒座房一盖就变成了各两个。
要不怎说李桂芝手笔大,四个房间就是四套家具,虽然只有床和衣柜桌子那些,但也得花上不少钱啊。
再有就是东西厢房,两边的厢房也是各有两个房间,她给两边的厢房都加盖了厕所。
李桂芝是怎么说的:“我孙子孙女儿回来后肯定得一人一间,他们小孩儿家家的,难不成大冷天晚上睡在被窝里,想上厕所还得出门才能上吗?就是天气暖和的时候,也怕黑啊!”
赵琼花:“……”
怕个鬼呢,自家屋子,怕什么黑。
反正别人花钱,咱不花钱的闭嘴就行,赵琼花只负责点头叫好,恨不得把亲家母吹捧得高高的,让她高高兴兴地把屋子修好。
这位是个钱多的主,撒钱跟撒纸似的,自然得捧着来说话。
李桂芝头一回发现亲家母这么会说话,寂寞许久的她展露出终于找到一个知心小姐妹的心态,恨不得把这几年憋在心里的话都给吐露个干净。
赵琼花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