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衡骄傲地抬起下巴:“对的,我们明天就要换阵地啦!”
得,还把这个当成一项什么了不得的任务了。
乔茗茗这当妈的爱吃,也就没有禁止衡衡去摘野草莓。
她无聊的时候一抓就是两三个,放到嘴里嚼吧嚼吧,那甘甜的果汁便充满口腔。
彰彰也爱吃,这小孩精怪,如今非得自己吃东西,得把东西放在盘子里,把勺子给她让她自己抓着吃。
每天吃得围兜脏脏的,等吃野草莓时,围兜猛地一瞧都让人害怕。
上面都是红色,能不害怕吗。
第二日,就是程芸芸结婚喜日。
乔茗茗这两年常吃酒席,深刻地感知到,如今酒席是越来越热闹了。
大家兜里有钱置办的东西也就多,好几户人家都给新婚的儿女添了缝纫机。
程芸芸新家中不仅有缝纫机,甚至还有自行车和收音机,一看就晓得这是李国良和程家花了大价钱置办下来的。
就是在大城市里结婚,也差不多只能这样了,最多再添个手表啥的。
如今不讲究屋里有三十六条腿彩礼嫁妆,因为这都是必须的。
随着生活越变越好,谁家结婚不打新床做新的三门橱这些呀?如今追求的是三转一响一咔嚓。
“三转呢,指的就是缝纫机,自行车还有手表,一响是收音机,至于一咔嚓,那就更好理解了,是相机。”
乔茗茗双手插在衣兜里,站在程芸芸新家的院子中,瞧着热闹的人群,对宁渝说道。
她又感慨:“生活过得越来越好,往后说不准还得加个电视机在里头。”
再过几十年,这些都好买了,唯独卡在最重要的房子上。
乔茗茗如今没什么囤积房子的想法,她挺知足的,往后自家有个小院,乔家那边还有个小房间。
首都的小院大概率不会拆迁,到时候那里资金不够雄厚都拆不起,而且那片地方许是都得挂牌保护起来,往后还得定期维修。
至于乔家家属院,就是拆迁,自己估摸着都能分套小二居。能有小二居也很不错,上辈子要是在首都能有小二居,她得激动兴奋得三天三夜合不上眼。
宁渝转头看她,笑笑道:“想玩相机么?”
乔茗茗眼睛一亮:“你能搞到?”
他既然这么说,就说明他有办法搞到。
当年其实他们家有的,是宁渝爸爸留下来的,后来那事发生,乔茗茗没来得及收起来,如今也不晓得在谁的手中。
宁渝道:“省院配的,为了工作用。”
乔茗茗:“切,那说啥嘛!”
宁渝:……这么着急干啥,他又没说私底下搞不到。
他们家的相机被人抄走了,其他家呢?其他也有相机的人家呢?
好的相机被人收藏,坏的自然就又去了废品收购站。宁渝听老张说他儿子收到个相机,准备有空去看看。
婚礼很快开始,孔帆老师等人也在乐乐呵呵地观看婚礼。
看完后就去礼堂吃饭,桌上饭菜对比前几年明显也好了许多,肉菜好几盘呢。
程芸芸脸上都是笑意,她今天没什么伤感情绪,满满都是高兴。
因为自己结完婚还是住在上阳村里,就和苹果一样不必离开熟悉的环境。
当乔茗茗吃完了饭,受不了喧闹,带着彰彰来到礼堂门口时,程芸芸不知为何竟然偷偷跟了出来。
“怎么了?”乔茗茗忙问。
程芸芸好像喝了点酒,眼睛分外闪亮,对她说:“小乔,我像是一口气终于顺了,非常轻松,好像我……才终于成了我。”
乔茗茗没听明白,用手背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是太高兴啦?”
“嗯嗯,高兴也对。反正就是轻松,心里很轻松,身体上也很轻松。”说完,她又猫着腰溜了进去。
即使余光里看到正在旁边小路上走着的吕原,她心里也再不会生出任何复杂的,或好或坏的情绪。
就好像吕原于她而言,成为了陌生人真正的陌生人。
上辈子于她而言,越来越遥远。那些残存的记忆,更是越来越模糊。
渐渐的,好像就成了一场梦。
乔茗茗挠挠头,奇怪极了。
等午后吃完饭,回到家里,乔茗茗还跟宁渝说了这件事。
宁渝“嗯嗯”两声,拧了把湿帕子帮正躺在竹摇椅上的乔茗茗擦擦脸,这姑娘今天在程家帮忙了一段时间,跑上跑下出了不少汗。
紧接着,巧妙地用另一个话题把这事儿给岔开。
他说:“县里姜书记找你没?是不是可以去市里谈谈今年山柚油的事儿了?”
乔茗茗果然上钩,把刚刚的事儿快速抛到脑后,坐直身体,点点头严肃道:“是该开始谈了,姜书记还没找我……哎呀,那我就去找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