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渝叹气:“算了,咱们不谈这个了。”
又拐到这事儿上来,他怕茗茗等会儿又得气得牙龈肿个大包。
两人稍微眯一会儿,好像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中,就被彰彰的笑声吵醒。
乔小弟这是抱着彰彰回来了,这姑娘玩了一整个上午兴奋着呢,这会儿被乔小弟抱到了衡衡的床上,笑声都传到了他们这屋里来。
“小舅把妹…抱走…”
衡衡明显被彰彰吵醒,嘟囔了一句。
宁渝有点想闺女儿,爬起床走出去,来到衡衡的房间门口,只见彰彰非要和哥哥贴在一起,衡衡则非要躲开,头往被里扎。
“来,别吵哥哥,跟爸爸去睡觉,你也该睡了。”宁渝走进去,彰彰听到声音眼睛一亮,张开手臂要爸爸抱,嘴里“爸爸”叫个不停。
乔小弟还怪酸的:“真是小没良心,一见到爸爸来立刻把小舅抛到脑后。”
他把这孩子好好送回来,也算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刚想去山上下套玩玩儿,乔茗茗隔着屋子问他:“你前两天的作业写完没。”
乔小弟:“……”
不是,真的要看得这么紧吗?
他踌躇道:“没写完,但……”
“没有但,老老实实回去写!”
乔小弟委委屈屈地走了,边走嘴里还边嘀咕:“卸磨杀驴,你们这是卸磨杀驴!”
“咴”
驴棚里有只蠢驴应景似的叫唤了一声。
乔小弟差点气得重新回去把这只蠢驴揍一顿,这一家真是的,驴也能欺负人。
乔茗茗:“屁,谁跟驴是一家!”
说着,一双废了的,本来就要扔了的鞋从窗户扔到了院子中,差点扔中乔小弟。
乔小弟撒丫子跑远,姐姐今天明显气不大顺,还是不要撩拨这只母老虎了。
宁渝憋笑,抱着彰彰哄她睡觉。
乔茗茗小声说:“小弟就该人拿着鞭子在后头追着赶着才会学进去两个知识点,要不然往后……”
她顿了顿,看眼窗外,嘴唇轻吐:“往后没戏。”
别以为这会儿高考就轻松,恢复高考的头几届那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好几年积压下来的,无法通过高考正常升学的学生多着呢,你成绩本来就不比人家好,又不肯比别人提早复习,你不落榜谁落榜?
再说了,到哪里都不缺聪明人。
像项琪,早把一整套的教科书收集好了,人家干活完除了看书就是看书。
照他说,读书不可能没用,即使是现在,即使是在这里。
他就是因为孜孜不倦地读书,成绩好,才会成为村小老师,半脱产的工作。
而其他知青呢,因为会认字,被周主任召集在一起,在猫冬的时候统一去学了菌菇种植技术,学的同时还得写报告。
反正去年到今年年初的一整个冬天里,知青院除了学习就是在搞菌菇。
学得差不多了,周主任又把公社整理出个房间来,隔三差五地让各个村的知青来学习。
老师是谁?
自然是村里那些已经学过且学扎实了的知青。
乔茗茗觉得再过不久,也就是春耕结束,整个阳里公社估计都要开始忙活种菌菇的事儿了。
那些知青们因为有这个任务在,下地的时间也减少了,下地是最苦的活,比起下地去公社教教其他人种蘑菇自然是好差事。
有那么几个机灵的,还特意写了一本种植菌菇的手册,甚至还有知青写下工作感想,寄到了市里去,文章在市报上发表,还得到一笔稿费。
瞧瞧,读书哪能没有用呢。
春天的气味越发浓厚了。
主要体现在每天清晨都会被鸟叫声吵醒,院子边草地上的花部开放。
以及,走在山路上,时不时能看到从草丛里钻出来的蛇。
这种现象吓得乔茗茗不敢上山,只敢走一些平常常有人去的、被人走惯了的山路。
还得有人陪着,手里拿着棍子才行。
可是其他人不怕蛇,话说回来,在山边住久的人怎么可能会怕蛇。
有些人甚至会去抓蛇,然后泡酒喝,或者煮蛇羹。
如果抓蛇抓得多了,有人还会请亲近的人一起去家里吃。
乔茗茗和宁渝作为村里红人,对此都敬谢不敏。
于是没过多久,村里人就都晓得两口子怕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