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拉她到角落,小声问:“你和我家芸芸玩得好,你晓不晓得她心里有没人?”
乔茗茗挠挠头:“嗯……没吧,我没听她说有啊。”
程母着急得直跺脚:“那这姑娘是怎么,我也不怕跟你说家丑,她前几年就看上了知青院那个小吕。我们家里就算不愿意也得被她磨愿意了,连宅基地都申请了下来,就算是勒紧裤腰带也会帮她把房子盖好,结果就……唉,你也知道。”
乔茗茗心想,这事儿她知道个大概,内情还真不怎么了解。
吕原这人她也见过几次,长的不错,在知青院里比较默默无闻,但干活还算卖力。小弟说他学习好,可以说是知青里拔尖儿的人了。
再过几年,乔茗茗心想这人大概率能趁着高考离开。
程母还在念叨说:“不嫁就不嫁,后来我们又托人介绍几个还算上进的后生,结果她相看都不想看,人家来了她就躲,躲得附近都没有媒婆爱搭理她了。”
她边说,边激动拍着手心:“小乔你说说,你和芸芸也才差一岁,你这都成家了,她还整天吃吃喝喝万事不愁。她是不愁,愁死我们全家了。”
乔茗茗:“……”
严谨点,她们差一岁十个月,四舍五入就是两岁。
而且她是为了不和侄子侄女们一间房以及碰到个优质股所以结婚早,可芸芸在家里待着舒服,父母皆还在,啥时候结都行吧。
程母深深叹气:“我最近又给她找了一个,今天吃晚饭的时候跟她说了,她听都不听直接跑回房间,你说说,这种条件的不抓紧人家就被其他家的抢走了!”
乔茗茗就问了:“是谁呢?”
程母:“黄庄的李国良,离咱们上阳村近,家里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已经成家,家里就他最小。”
最小说明没有弟妹要养,这多好啊。
乔茗茗一愣,轻笑一声心说巧了。
程母又看看周围低声,轻皱着眉说:“那后生前两年抢手得很呢,可他说不想早结婚,怎么的也得再过个三四年,所以没啥人上门。但他爹娘去年接连走了,走得着急,走前就盼着小儿子成家,所以今年有媒婆上门,他态度松动不少……我家连虎和他是好兄弟,小乔你说说,这是不是再好不过的条件了!”
乔茗茗忙点头。
确实好,对于女方来说这人家里兄弟姐妹虽多,但是皆已成家。
他还有好的工作,体面又赚钱,说不准过两年还能分到房子。
可这些吧,都不及人品重要,得先搞清楚为人咋样吧。
程母又抓着她手小声道:“为人可以不错,对父母孝顺,也不是个闷木头。我们村和黄庄近,两个村的孩子们是什么德性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家连虎和他玩得好,不行的话也不可能坑妹妹。”
乔茗茗:“这倒是,所以您想让我劝劝芸芸?”
程母点头。这后生太好了,她是千万得帮闺女抓住的。
乔茗茗纠结,说实话她不是很想插手旁人的感情之事。
万一将来不好,你是有责任还是没责任?
乔茗茗没有应下,只道:“我会找个机会和芸芸说的。”
她只能把程母的意思传达给程芸芸,究竟想不想相看,要不要相看还得她自己决定。
程母只以为乔茗茗这是答应了,于是松口气。她闺女现在谁的话都不爱听,只听小乔的话。
乔茗茗离开,回家时夜已深。
洗个澡,睡觉前把这事儿随口提了提,宁渝嗯两声,没说话。
乔茗茗也没指望他发表什么意见,她心里琢磨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这位小李司机让她想起运输问题,往后她们村的山柚油和山葵做大了,是走公路还是走铁路呢……
带着疑问,夫妻俩进入睡眠。
第二天,乔茗茗早早起来,跟车去公社。
三辆驴车都套好了,驴车上放满了一筐筐的油茶籽。
她和周队长以及小弟分别坐在三辆驴车上,听着沉重的车轮声,慢慢朝着公社而去。
“呦,今年的量可更多啊!”
榨油坊还是由去年的叶书达管着,他抽着烟走出来,耳边还夹着一根。
见周队长下车,便把烟给他。
周队长接过笑笑道:“这还是一部分,明天还有一批呢。”
叶书达拿起油茶籽瞧了瞧,不禁点点头:“今年伺候的也更好吧,品相非常不错。”
周队长:“是嘞,所以你可得帮我搞好点,我们全村忙碌一整年,可指着你这最后的一哆嗦呢。”
叶书达笑笑:“咱们啥关系,能搞肯定是帮你往最好的去搞。”
说着,就对里头的两个人喊:“哎,来帮把手,一起把几车东西抬进去。”
话音刚落,出来两个大约五十来岁的人,周队长见乔茗茗好奇就介绍说:“他们榨油坊的老师傅,黑衣服的姓张,蓝衣服的姓王,两个人当年都是我们这里顶有名的董氏榨油坊的榨油师傅。”
叶书达深吸口烟,然后把烟头夹在手指上,也用力搬起一个竹筐说:“可不是我们这里顶儿有名,那是整个绵山都顶儿有名!”
当时绵山谁不说董家的油好,如今提起来人们只叹气一声,唏嘘非常。
乔茗茗点点头,和小弟一起上手帮忙,搬着油茶籽进入榨油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