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名称立刻被他们的皇帝陛下划掉了,认为这两个名字都不太好,于是这两支改名为南海水师和东海水师。
两只水师都会划拨一处官营的船政来筹办海防,至于海防的钱,赵士程准备从两地的海关贸易中出。
同时,还需要在江浙和广州各建立一所水师学堂,用来培养水师人才。
简单说,就是要烧钱。
好在赵士程对这个钱还是很大方,先前裁撤河北路十万旧军,每年可以为国库省下百万贯,如今可以把这笔钱用在两支水师的建设起步上。
他甚至还有在两支水师建设好后,去这两地看看的想法。
这事他只提出了一个大致框架,自然会有聪明的属下们去细化推敲,他只需要再他们下个计划书拿上来时,写批不批准就好。
一天下来,赵士程处理了大大小小数十件政务,有些疲惫,便吩咐诸人休息半个时辰,便起身出门了。
李凝其实想跟出去,但又想到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坐在原位未动。
……
赵士程在花园里舒展了一下筋骨,便去到自己的古琴边,拿起二胡弓弦,一手按琴,一手拉弦,磕磕绊绊地拉了一首曲子。
宫中乐官被整得十分沉默,等陛下玩够了,才小声建议,如果您想玩,南边有一种“枕琴”,是专门这样玩的,你可以试试那种琴,这个毕竟太大了,您用着不顺手。
赵士程就是玩,又不是真想学新乐器,只是笑了笑,随便弹了几个泛音,又弹起了以前听过的曲子。
如今的大宋常用的工尺谱缺陷很多,他前两年,他吩咐乐工把西方《四线记谱法》学习一番,以做改进,也不知现在进度如何了,不过他如今事情挺多的,还是等过些日子再问问吧。
音乐这种事情,毕竟只是玩闹,就像画画一样,只要开发出新玩法,大宋有的是人才去推陈出新,比如张泽端,最近和画千里江山图的王希孟两个都沉迷于开发新画法。
在他们眼中,重形还重意只有喜好和擅长之分,没有高下之别,还喜欢上了去医科看解剖,已经到痴迷亲手解剖研究的地步了。
那人物画出来,像是真的像。
想着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事,拨弄着琴弦,他疲惫的精神渐渐恢复起来,弹的曲子也带上一点欢快。
休息了一会,他又沏了一壶茶,看了几张写市井新闻的小报,感觉充电完毕,可以继续上班了。
那些个臣子,个个都想表现,只捡好说,对坏处避重就轻,他稍一松懈,他们就是浪起来,需要敲打着用。
不过也不能敲得太厉害,不然这些韭菜倒了,他可就得压榨自己了。
今天新来的两个小姑娘挺听话的,不吵不闹,可以先待着……
唉!
赵士程有些无奈,他记得自己的本意是想谈一场恋爱的,但忙了这两年,又觉得恋爱太麻烦了,懒得动,治国更快乐。
可让他父母包办,他又觉得别扭……
“这都过二十二年了,我还是单身,”赵士程感慨着,“要让我上辈子的老妈知道,非把我赶出家门不可。”
他笑了笑,起身,继续工作。
辽东,辽泽城。
夏季的辽泽城外,连绵的稻田正在抽穗,青碧的色彩绵延天际,让人看着便心旷神怡。
陈行舟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他正从辽阳回到自己老巢。
师尊让他早点培养一个接替人,好让他将自己调回中枢,论功行赏。
但这样的人,哪是一时半会就能培养出来的?
“爹,要不然,我让您来当这个辽东留守如何?”四十岁的儿子问他六十多岁的父亲。
六十多的陈瓘冷漠地看着儿子,一个没忍住,险些一口啐到他脸上。
“爹啊,这几年辛苦您了,”陈行舟越想越觉得合理,“您当年也是经历十州六县,身经百战的人物,又陪着我守过辽东城,在辽东甚有威望,郭药师他们也挺尊重你……”
“你再胡言乱语,我今晚便收拾了行囊,坐船回中原!”陈瓘叹息道,“当年你也是个顶孝顺的儿子,忠君爱民,让老父我甚是骄傲,如今却……”
“看您说的,我还不能让你骄傲,那这世上还有谁能做到。”陈行舟笑了笑,“如今您的官位早就恢复,朝廷也为您平反,我再回到东京,陈氏一族,立刻便光耀祖宗,说不得我还能配享太庙……”
说到这,陈行舟不由骄傲道:“若是入太庙,我那名字,怎么也能排在王洋刘琦等人前边,叔夜也不及我!”
陈瓘无奈:“行了,如今女真越发不稳,你就别想这些事了。”
说到这,陈行舟也不由微微皱眉:“完颜宗干这也太让人失望了些。”
先前金国连损三帝后,诸王议政,最后决定将辽国土地分给女真族人,这便要东北一带的女真族人迁入辽国旧地。
但效果却并不好。
辽国当年大乱,除了皇帝昏庸,还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天灾频繁,年年都有,尤其是以奚族故地一带,因为连年开垦,已经化为一片荒漠,每逢大风,便有的风沙绵延,毁埋青苗。
女真人这一年迁徙,虽然给了土地种子,却没有能改变天灾,今夏依然是尘风毁地,整个中京道、西京道,所得寥寥。
粮是民之本,收成不够,又无法救灾,原本投降女真的辽国旧贵们本就日子过得困难,但金国依然向他们大量征发粮食,一时间,原本平静了快一年的局面,又动荡起来。
常有小波匪徒越过燕山,侵扰辽东,杀人放火,抢掠粮草,陈行舟这些年在各地都训练了大量民兵,可给小城镇以自保。
但见微知著,他觉得金国可能又要乱起来。
毕竟,这如日中天的北方部族,在最辉煌的时候,让官家挡在了关外,他们不可能轻易认输,等内部不和过多时,总会向外部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