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程放下书信,指尖在桌案上轻点。
金国如今内部不稳,需要花时间统御内部,但这并没有什么效果,金国的bug太多,只会越理越乱,他们会成为后世清朝的错题本,清朝是靠着拉拢蒙古部,并且大力汉化……想得太远了,打住。
所以,要不要让金国皇帝再活一会,粘罕死了,金国外朝势力与内朝勉强平衡——不行,平衡被打破了,才会有动荡,如果让吴乞买稳定了,反而麻烦。
只是时间要选得巧一点,等过完年吧,毕竟太显眼,容易引起疑心。
他站起身,结束这半小时的休息时间,继续回房工作。
阿青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一眼主人,仿佛在问下次什么时候来。
主人好久才来喂他一次,今天怎么突然记起它了?
……
回到书房,赵士程招见了金国的使者,他们要求与宋结缔盟约,互换国书,并且要求释放被抓的大将银术可。
这已经是金国来的第四波使者了,有时上一波还没回去,下一波就过来了。
赵士程答应了后边的要求,顺便招来的银术可本人,在他的见证下,拒绝了结缔盟约的要求。
他本不是不想放银术可回国的,毕竟这位是金国名将,但他是金国宗室,这个时候,放他回去,可以让他们家再热闹一些。
但是他还是有一个小小的条件,那就是要求回去后,他们把朔州旁边,一个叫东胜州的小地方让给大宋。
这里不是什么险关也不是什么重要之地,金国使臣虽然反对,但银术可却是直接同意了——做为女真宗室,这种小地方,他有足够的信心拿来换取自己的自由。
赵士程很满意,东胜那地方是后世全国最大的露天煤矿,有了那里的资源,他有足够的把握,能将漠北漠南控制在手里,定住草原这个后世封建王朝最麻烦的外敌。
畜牧业和定植青储,才是草原的未来,最好是让能草原人,以后骑马不是为了去打仗,而是骑马去上学。
不过这些都还远着,他只是遇到机会先下一枚棋子,等收拾好了金国这个麻烦,再来解决草原事情。
“不知陛下,要这里做何?”虽然口头同意了,银术可还是在堂下好奇地询问。
他不是输不起的人,所以对这位皇帝并无恶感。
“有一个稳定的边疆,大宋子民才能安居乐业。”赵士程温和回答道,“要那里,想用一块地,隔开腹地距离。”
“那,若是再起战事呢?”银术可问。
赵士程微笑道“当然是再要一块地,隔得再远一些。”
做为给地人的银术可于是不再问。
“对了,我还准备了一件国礼。”赵士程继续微笑道,“要请诸位带回,赠给大金国主。”
第295章 有点压力
赵士程送过去的国礼, 是一颗直径超过二十公分的夜明珠,它白天看起来宛如玉石,没什么特别, 但一到晚上, 便有盈盈绿光。
明珠素来是王侯之宝,这东西皇宫内库自然很多,赵士程精挑细选中, 找到了这一枚。
并且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普通的萤石, 很大很纯净而已,按他在宫廷中找到的记载,这珠子不是大宋产的,而是来自海外。
重要的一点是这东西的底座,大宋的摆件都讲究一个风雅, 能将摆件的艺术气息发挥到极致,摆件是他让人用沉香木雕刻的, 不过制备时加了一点料,长期摆放,会对人体有一点点影响而已。
再说这毕竟只是个礼物而已,如今金国口味挑起来了,看不上什么玻璃和珊瑚, 送来大宋的国礼是从辽国上京皇宫里搜出来的名画《女史箴图》,不是唐代的摹本,而是顾恺之的正品原作!
收到这种东西, 不回个好礼物, 是会让人笑话的, 再说他也不能指望它来解决金人。
赵士程还热情地表示若是金国手上还有这些名家名作, 大可以去辽东或者密州,他会给出十分公道的价格。
完颜银术可自然答应,他这些年攻打辽国,烧杀抢掠,得了不少好东西,既然大宋愿意买,他们当然也是愿意卖的。
双方于是就此交换国书,算是圆满结束。
……
辽东城,岳飞部已经顺利到达燕京,替换了刘琦部,暂时驻守在燕山府外的小城中。
岳飞军中的儿郎大多是河北路的敢勇,对燕京的气候很是适应,大家很快安顿下来,岳飞则去见了信王赵士从,后者听说弟弟如今最喜欢的将领来了,也十分好奇,设宴款待了他。
赵士从与他攀谈了一阵,没发现这位年轻将领有什么特别,不喜欢谈军阵,也不喜欢谈国政,更不怎么谈自己那位官家弟弟,像个蚌壳一样无趣,便失去了兴趣。
这分明是不想和他这个亲王走得太近——真是太谨慎了,他那弟弟怎么可能害怕亲王勾结边将,家里的兄弟哪个不是看到他就吓得绕路走,送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一顿饭吃完,赵士从和岳飞约定两日后随他去辽国朝廷,认识大臣与诸将,好帮助设防,便各自散去。
岳飞回到军营,刚至营门,便见到自己儿子飞快地跑过来,撞进他怀里,被他一把抱起,不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大雪天,怎么出来了,你阿娘呢?”他笑着问。
“阿娘刚刚发了好大的脾气,”小孩做了一个鬼脸,“把桌子都掀了,在床上哭,我就跑出来了。”
岳飞眉头微蹙,还是抱着孩儿,掀开厚厚的布帘,回到家中。
“你还知道回来!”刘氏正要发火,突然一阵恶心,趴在床头,对着木盆干呕起来,十分狼狈。
岳飞从火炉上提起水壶,给她倒了一点热水,吹得凉了些,递到她面前。
刘氏怄气地转过头:“我就说不来,若不是你们非要我跟来,我哪里会遭这种罪!”
岳飞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让她别气了,莫要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