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十足稳重的一个少年,不知为什么到了衡月跟前总是不太藏得住情绪。他心思纯粹,虽然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但衡月却轻易能瞧出他的紧张。
衡月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把厕所弄脏了,但分化期发情这种事,厕所不脏才不正常。
她没点破少年薄如宣纸的羞耻心,只柔声问他,“好些了吗?”
林桁顿了一瞬,似乎没想到她这么轻飘飘地揭过此事,在乡里乡村,这种事是走到哪要被笑到哪的。
衡月往他腿间看了一眼,见他裤子里的东西还微微鼓胀着顶起来,体贴道,“还是很难受吗?要不要再陪你一会儿?”
“陪你一会儿指”的是什么自不必说,林桁猛地抬起头,微微睁大了眼,“不、不用!”
说完,他立马察觉到自己反应太强烈,像是在拒绝衡月的好意,又红着耳朵干巴巴补充道,“已经......不难受了......”
实际上,那东西还半硬半软地包在内裤里,湿黏黏地挤成一团,并不舒服。
只是林桁习惯了忍受,只要别人问他好不好,他都只答好。
晶亮的水珠从眼睫滴下来,他抬起手在眼角蹭了一下,不知道擦的是生理性溢出的眼泪还是热气腾腾的汗水。
林桁回房间拿衣服换洗的时候,衡月从柜子里翻了一套新的毛巾和牙杯牙刷给他。
她进洗手间将东西放在盥洗台上时,被扑面涌来的味道迷了个晕眩。
并不难闻,只是十分浓郁,信息素、精液、微微的汗味,齐齐混杂在一起,透着一股浓烈的膻腥气。
但除此之外,洗手间却是干干净净,想象中可能会出现的任何脏污的痕迹和体液并没有看见,衡月看了眼盖着的马桶,视线又扫过一旁的垃圾桶,这才在里面才看见好几个揉成球的纸团。
纸巾是原木色,擦拭留下的湿痕极其明显,上面斑白的精痕还没完全凝固,正缓慢渗进纸团,洇开一片醒目的水色。
衡月收回视线,将东西放下,轻声回了房间。
衡月临睡前给自己扎了一针抑制剂,第二天醒来靠在床头醒神时,才想起来她还没通知村长林桁她已经带走了的事。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衡月发完消息从卧室出来,发现林桁并不在客厅,他的卧室门大开着,里面也没人,倒是厨房抽油烟机呜呜作响,飘出了一股诱人的饭菜香。
客厅落地窗前的茶桌上摆着几本翻开的教科书,夏季浅金色晨光照进来,一缕缕均匀地洒落在茶桌上。
昨夜她胡乱蹬掉的鞋子整整齐齐摆在玄关处,随手扔在洗衣娄的脏衣服也洗干净挂在了晾晒间,看那一板一眼地挂衣方式,并不是家政阿姨的手法。
衡月若有所思,脚底一转拐进厨房,看见林桁正系着家政阿姨的围裙,立在灶前做饭。
他背对衡月,站得肩背挺直,像棵朝天长的小柏杨。他微垂着头,乌黑的后脑勺头发有点乱,后颈下方那颗脊骨明显地凸起,清瘦而坚硬。
衡月动捻了捻指腹,莫名感觉手有点痒。
她想了想,掏出手机拍了张林桁的照片发给了村长,告诉他林桁一切安好。
清瘦的背影落在屏幕中央,“咔嚓”一声,林桁转过头,就看见衡月靠在厨房门口举着手机对着他。
林桁知道她在拍自己,但他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看起来已经度过了分化的不适期,低声喊了声“姐姐”,举了举手里的锅铲示意道,“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他说罢,视线在衡月身上停了一秒,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耳朵尖有点红,又立马把脸转了回去。
衡月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噢,她没穿内衣,乳尖挺起来了。
林桁盛出烧好的红烧排骨,背对着衡月道,“早上家政阿姨来过了。”
他好像只是告诉衡月一声,只说了这一句就没后话了。
衡月“嗯”了一声,也没多问,但她看林桁面前翻开的食谱,觉得家政阿姨不只是来过这么简单。
她早上起得晚,昨天特意给家政阿姨发过消息,让她早上过来给林桁做顿饭,顺便教教林桁这一屋子家居怎么用,现在看来,阿姨许是尽心教了个精透。
林桁烧菜的技术意外地很不错,衡月平时都选择订餐配送,除了家政阿姨偶尔会来做做饭,她已经很久没吃过家常菜。
衡月食量不大,但嘴却很叼,不合口味的菜只尝一口就不会再伸筷子,且每一餐荤、素、汤都得有。
这是家政阿姨告诉林桁的,衡月没告诉家政阿姨林桁是她弟弟,于是家政阿姨似是错把林桁当成了她兴起包养的小情人,一五一十把衡月的喜好都透给了他。
林桁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以往做惯了这些事,早做好了包揽家务的打算,跟着把洗衣做饭扫地都学了个遍,甚至还给衡月冲了杯手磨咖啡。
眼下,他坐在衡月对面扒着碗里的饭,偷偷观察着她筷子的走向。叁菜一汤,好在衡月每一道都尝过几口,最后还喝了一小碗叁鲜菌菇汤。
衡月见他一直看着自己,放下碗,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林桁见自己被发现,纤长的睫毛垂下去,不再看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事。”
衡月听他的语气,感觉他好像有点高兴。
林桁咀嚼着口里的饭菜,撑得腮帮子都微微鼓起来,像嘴里塞了坚果的仓鼠。他没再说话,只低下头,发扬了一贯优良的节俭作风,把剩下的饭菜大口大口地全扫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