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来他们之间早就出现了问题。问题大到,她在他心里的地位或许早就被另一个女人顶替而上。那么多事情,那么重要的问题,他宁愿与另一个女人说,也不曾与她吐露过半个字。
曾经她以为他只是不想让她担心,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痴傻天真,蠢到可怜。
也不知在他眼里,她究竟是个什么身份——林知鸢又是什么身份!
盛苡觉得可笑。
他未免也太小瞧了盛家!
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盛家就算陷入难关,他那点问题在盛家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他们敢这样对她,难不成是以为她的身后已无人为她撑腰么!
她又气又恼。原先她只知道他们早已勾缠在一处,却不知是何时,也不知这其中过程与缘由。中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甚至他们还分分合合过,而她呢?——什么也不知!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任由他瞒,任由他骗。
盛苡死死咬住唇。
可她怎么也不服。
林知鸢到底是比她强在哪里?!
就算输,好歹也是叫她输给一个强劲的对手,叫她心服口服,而不是输给一个她根本想不通比她强在哪里的人。
程慕辞还在与她说,一切他都可以解释……呵,不管其中有什么样的原因,是出于什么样的苦衷,反正最直白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残忍刮心,多说无益。他又何须解释?他的解释还有什么用吗?
盛苡第一次觉得,她这个恋爱谈得还挺可悲的。
是啊。
可悲。
从前所有的过往与甜蜜,于此刻想起,都化成了笑话一般。
她的骄傲,第一次被折得如此彻底,也是第一次被踩得这样粉碎。
看着她这样难过,又是震惊又是震怒,一双美眸之中尽是不可思议的失望与愕然……那么多情绪将她困于其中,击得她这样受伤,谢问琢的心里也跟针扎一样泛起密密的疼。
他并没有比她好受多少。
今天这关,是他刻意为她而设下的绝情关,可也是她必然要亲自趟过的绝情关。她心里那一关,只能她自己跨,也是必须要跨。
他想,等趟过去……就好了。
等趟过去后,就忘了那一段吧,也忘了那个人吧。
彻底翻过这一页,斩断所有过往,一切都重新来过。
他伸手将人拉进自己怀里,让她枕在自己身上,轻轻拍着她的头。就像大人安抚小孩那样。
盛苡也顾不上去挣开了,既然有个地方可以靠,那她就靠一下。
她听见头顶传来很深的一道叹气声,里面好像糅杂了很多情愫,只是她辨不清:“要是心里实在难受,可以和我说说话。说出来就不难受了。”
话音落下,一张纸巾便递了过来。
她一愣,接过他的纸巾擦了擦眼泪。
小姑娘哭起来,就像一只小白兔似的。红着眼睛红着鼻子,更惹人怜爱。
谢问琢并不喜欢别人在他跟前哭,亲戚家的小孩、谢含之都在他跟前哭过,他只觉得烦躁。
但是那些不好的情绪他不会连到她身上来。看见她哭,他只会心疼地想赶紧哄住。
或许,今后即使是有个女儿,都不会叫他生出这样的偏爱。
……如果,能有个女儿的话。
盛苡很生气地将哭湿的纸巾投进垃圾桶。
——投掷失败。
她憋红了脸。
更生气了。
一转脸就趴进他怀里,大有这辈子都不想再出来见人的架势。
“呜呜呜呜。”
谢问琢的嘴角勾起。
他胡乱揉了把她的头。
他知道她现在心里很乱,或许有很多要想的事情,所以他没有出声吵扰她,只是安静地给她陪伴。
盛苡想不明白,从前记忆里的那个程慕辞,怎么就不见了。
明明在她的记忆里,他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了期望和活力。
她知道,他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也有只属于他的理想和抱负。他不愿意依靠任何人,靠着自己单打独斗地往上闯。
他的那些想法她都懂的,也是他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他永远向上,永远不屈,永远充满干劲,和这个路遥马急的人间,总有几分不同,和这个世界的俗气,突兀地格格不入。
那个少年,满满都是跳动热烈的色彩。她始终相信,他有只属于他的光彩,他能闯荡出他自己的世界,至于巅峰,也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