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砍断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你也可以不砍,现在就走。”老鲁的话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像在说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我为什么要砍断自己的手指?”李显有些弄不明白。
“规矩。”两个完全不带任何感情的字从老鲁的嘴里说了出来。
声音不大,但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李显也绝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一咬牙把木桌前的柴刀拿了起来,左手无名指留在赤木桌上,心一横,手起刀落,砍断了自己无名指。
李显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很清楚,若是不学这鲁班秘术,早晚都会死在凶手的手上,岣嵝神书的可怕,他已经亲历过了。
那巧夺天工的易容术,即便是凶手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无法判断出来。
十指连心,那锥心的疼痛让李显的脸上都冒出了一层的冷汗,李显咬着牙,右手死死的掐住手腕,硬是没出声。
老鲁转过身,把赤木桌上李显所砍断的手指捡了起来,顺手丢在了一旁的狗窝里。
趴在里面睡懒觉的土狗,张口把地上的断指吞下了肚。
李显看到这一幕后,当即就火了:
“前辈,你在玩我呢?!”
老鲁走到李显的面前,握着拳头的右手放到李显的面前,他慢慢把拳头展开,李显那根带着血迹的断指赫然就在其中。
李显有些愣住了:
“你……你刚才没有丢?”
老鲁双眼中流露出心疼的神情,他看着李显说道:
“小伙子,你跟我来,我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鲁班秘术!”
李显跟在老鲁的身后,走进了屋里。
老李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小木箱,打开木箱,里面有草药,针线和木板长针。
老鲁先是用清水和草药帮李显清洗伤口,然后涂抹了一种味道很怪的草药,这草药涂上,锥心之痛顿时减轻了不少。
老鲁又接着在李显的断指的两端,抹上了一层透明的东西,用非常细的针线小心帮李显的断指给缝合了上去。
缝合好,又用长针和木板来固定手指,最后包扎结实。
“好了,用不了多久它就长好了,而且没有任何的后遗症和伤疤,这就是咱们鲁家鲁班秘术其中之一的接骨之术!”
老鲁说着,把从小木箱里面拿出来的东西一一放了回去。
此时李显只觉得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凉飕飕的,时不时有疼痛感传来,但完全可以忍耐。
“来,我再带你来看这个。”老鲁说着,起身又带着李显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墙上供着鲁班祖师爷的画像。
“拜见祖师爷。”老鲁说着当先跪了下去。
李显也跟着跪下。
“看到祖师爷画像旁边的组训了吗?我希望你永远都熟记于心,就像记住你刚才那断指锥心之痛一般,一辈子都不要忘记!”
李显看向鲁班祖训,上面写道:
“不可秘术随意传人;
不可欺师灭祖;
不可心术不正;
勿施术损人而利己,勿妒贤而嫉能。
勿逞忿以报横逆,勿仗秘术以害物命。
见不义之财勿取,遇合理之事则从。
诗书不可不读,礼义不可不知。
子孙不可不教,奴仆不可不恤。
斯文不可不敬,患难不可不扶。
守我之分者理也,司我之命者天也。
人能如是,天必相之。
缺一门,此乃日用常行之道,
不负所学,君子所以用世!”
李显熟读鲁班祖训,铭记于心后,才收回了目光。
老鲁看着李显,双眼中有担忧,有惆怅,当然还有一丝欣赏……
当天下午,李显让黄江和三爷先行回去,自己留在铺村,正式拜师,成为了老鲁这一辈子唯一的徒弟。
喝过拜师茶后,老鲁居然老泪纵横,他看着李显颤抖着说道:
“李显,你是我鲁仓生唯一的徒弟,千万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李显站直了身子,双眼冲满是坚定:
“定不负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