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皇帝扫了儿子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皇帝自认为对这个儿子算是不错了,给他王爵,待遇上不曾亏待了他。即使在他做出派人刺杀东宫的事情,皇帝也没有跟他计较,只是让他提前就藩,不能留在京城而已。
纪忱竟然还不满足。
皇帝都想问问他了,究竟要什么?难道真的想要皇位?可皇位是留给纪恒的。
罢了……皇帝摆摆手:“你说你回京是为了见见你的父母。好了,你的父亲,你已经见到了。去看看你母妃吧。她胆子小,你别吓着她。见了她以后,就回去吧!”
“父皇!”豫王一惊,这刚来就得走?
皇帝看他一眼:“你在京城也待了二十年,见了父母还不想走,难道是想再去听听说书,看看跳舞再回去?宫里有宫人太监,用不着你侍疾。倒是你封地里的百姓,很需要你这个王爷。”
豫王见父亲态度坚决,似乎无回转的可能,心里琢磨着或许可以不急在一时,反正他人都回京,也进宫了。他在宫中留下的人脉,也该启动了。
如今纪恒夫妇不在宫里,京畿大营里,也有他的人。而且,即使是在皇宫里,他也不是孤身作战。
他还有机会。
豫王只得先应了,告辞离去。
他的母妃夏氏身体娇弱,近两年又思念儿子,身体更不好了。不过好在宫里膳食营养,还有医术高明的太医,所以夏氏看起来还好。
听说儿子私自回京了,夏氏吓了一跳。宫人告诉她,儿子在外面求见。
夏氏回过神来,连连摆手,只说“不见。”
这个胆子不大的女人,生怕儿子是因为她的缘故才回的京城。她虽然读书不多,可也知道藩王无诏回京,是大忌。
当年皇帝命纪忱就藩,她担忧不已,犯了老毛病,纪忱入宫侍疾,直到她身体好转,才去封地。
她知道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不想连累他。
夏氏原本想狠了心不见豫王,但是听说儿子在殿外跪下时,她到底是心软了,明日唤了他进来。
……
皇帝当天就得知,夏氏见了豫王后,悲喜交加,又病了。皇帝有些怀疑,但是据太医所说,夏氏确实是犯了老毛病。
这种情况下,皇帝也不好再强势让豫王离京,他只能下令教太医好好诊治。他想,等夏氏康复了,就让夏氏随他儿子去封地吧。
但是,夏氏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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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逼宫
夏氏是个传统本分的女子, 她是皇帝的妃嫔, 她怎么能抛下皇帝, 跟着儿子去享福呢?所以,她坚决不同意皇帝的建议。可是,她又不好违抗圣意, 因此她能做的只剩下哭了。
皇帝见她执意如此,就不再强求。其实夏氏留在京城, 对在封地的豫王而言, 也能起到牵制作用。
豫王纪忱已为母侍疾的名义,暂时留在京城,每日端汤奉药, 倒也殷勤。但是他私底下小动作未停。
早年豫王养了不少奇人异士,其中不乏鸡鸣狗盗, 甚至是有以假乱真本事之徒。他被赶到封地前, 皇帝接收了这批人, 或关或杀或用, 所剩无几。
但是,不得不说, 还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豫王费尽心思, 得到京畿大营的虎符, 开始了他的动作。
——这次与夷狄作战,京畿大营原本的士兵被派到了边关,如今京畿大营,人源颇杂, 其中也有他的人。
他对自己说,他这不是造反,不是逼宫,只能算是他无奈之举。皇帝偏袒太子,对他太不公平。他连在父母身边侍奉的权利都没有。如果可以,他也想做一个好儿子的。
三月初三,日出东方,朝霭未散,必有变天大事。
皇帝清早起来练武时,对这句话还不屑一顾,可是等他晚上得知皇宫被包围时,后知后觉就想起了这句话。
他迎上执剑而入的豫王,冷笑一声:“我儿真是出息了,连京畿大营的士兵都能调动。”
皇帝看着儿子,生气、失望、又觉得好笑。他早猜到了,纪忱会走这一步,但是真到这一天时,他又觉得难受。
豫王对父亲的讽刺充耳不闻,只轻声说道:“我也没办法,父皇,孩儿真的没法子了……”
皇帝冷哼:“没法子?我看你法子多的是啊!虎符不是在你手上么?现在京畿大营管事的杨越是你的人?”
先前京畿大营的霍老将军去岁已经告老,这个杨越是新提拔上来的。
豫王摇摇头,并不回答,他只说道:“请父皇下一道旨意。”
“下什么圣旨?”
“说父皇身体不好,愿意退位给儿臣。父皇可以放心,儿臣对父皇无半点不恭敬之意,以后,父皇会是太上皇,一应供应都不会短缺,还不用烦心朝事……”
皇帝看着儿子,反问:“那太子呢?朕可以退位,但朕一旦退位,继位的应该是太子才对啊。”
“没有太子!”豫王低吼一声,很快,神色又恢复了正常,“父皇直接退位给儿臣就行。至于二弟,父皇放心,儿臣不会为难他。儿臣也会封他为王,他只要老老实实……”
皇帝望着自己的儿子,莫名的,竟然生出一丝怜爱来,这儿子是拿他当傻子么?真以为他会相信啊!他愿意退位,但是只愿意将皇位让给纪恒。他从来都没想过让纪恒去当王,他的恒儿应该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见皇帝似乎不大愿意,豫王也不想再多话,圣旨他早准备好了,他手下有擅长模仿别人书法的能力,早就已皇帝的口吻、皇帝的笔迹写好了圣旨,只等皇上用玺了。
豫王将拟好的圣旨放到皇帝面前,再一次道:“请父皇用玺。”
皇帝将圣旨从头到尾看了两遍,这圣旨说的倒也含蓄,只说是宫中生变,皇帝受了惊吓,卧病在床,国不可一日无君,就命豫王先登大宝,主持朝政。圣旨中不乏对豫王的溢美之词,皇帝看得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