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领情的态度。
岑妄道:“你可以不在意,但我不能不在意你因此受到的伤害,那五个掌事的事我不会再让它上演的,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但从前因为我过于相信清者自清这点,因而忽略了这些,我更要悔过。”
桑萝咬了咬唇。
岑妄挠挠头道:“其实这些也是次要的,阿萝,你现在可以相信我我还是个雏吗?”
他亲自跑遍全城书铺自毁名誉,更是在向桑萝证明自己的清白。
尽管桑萝并没有流露出很在意这件事的模样——当然她向来不在意他的事,过分起来时,甚至能主动把丫鬟往他床上送——但岑妄的感情洁癖毕竟遗传自他的亲爹亲娘,知道爱本身就是排他的,两个人之间不该插足任何的第三者,因此若是让桑萝一直误以为他们之间有好多第三者,桑萝又能如何爱上他呢?
岑妄代入自己都觉得无法接受,因此他也能理解桑萝一直都不待见他。
但也没有关系,他会用实质行动慢慢证明自己的。
岑妄的事一下子闹太大了,晚间是燕王主动放弃了与王妃的你侬我侬时光,来亲自把岑妄捉走了,说是要带他去医馆查查。
燕王的原话是:“要是不行,趁早就放了阿萝生路,没道理年纪轻轻就得给你个死小子守活寡。”
岑妄解释的声音还没有飘远,便有丫鬟来通报桑萝,道桑至亲自来寻她了。
桑萝很想说声不见,但转而就见岑妄不知怎么从燕王的手里逃了出来,回来寻桑萝:“阿萝不怕,你忙了一日了,早些睡,别等去见了桑叔叔后,更叫你睡不着了。我替你去见。”
不等桑萝回答,岑妄便转头对唤月道:“给世子妃去准备沐浴的热水吧。”
他走了后,连唤月都觉得惊悚:“世子爷今日是吃错了药,突然像个人起来了?”
桑萝面色沉沉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事出反常必有妖。”
燕王看到岑妄出来,冷笑道:“怎么?担心阿萝不要你,回去与她求情了?”
岑妄道:“哪有,你说桑叔叔与你一到来王府是要见阿萝,却不知阿萝不想见桑叔叔,见了夜里就要睡不着,如今那丫鬟去告与她桑叔叔找上门来,她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定然在左右为难,因此我回去告与她安心睡,我替她应付过去就是了。”
燕王倒也能理解,虽说做儿女的要孝顺父母,可是桑至把桑萝丢在上京十四年不闻不问不说,便是现在好容易父女团圆,也不见亲热,桑至谈起桑萝时言语总是生疏的,燕王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是很瞧不起桑至的。
因此岑妄这般说,燕王反而很大度地说:“无妨,你去见便是,我先把大夫请来府邸,也不怕你去迟了医馆关门。”
岑妄简直无语,道:“父亲你也信那些谣言,我在军中与人比大小,可从来没输过。”
燕王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中看不中用?赶紧去,别在这儿给我犟嘴了。”
岑妄无法,只能先去见了桑至,再回头受这屈辱的检查。
桑至在前厅等着桑萝。
毕竟岑妄是燕王的亲生儿子,也不大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因此,桑至知道岑妄不行的消息,比燕王还要早一天,但一直都没来见桑萝,是因为他拿捏不准这事究竟是真还是假。
桑至同是男人也是深知男人的脾性,若是让岑妄知道他这个老丈人信了他不行的话,也不知道会生多大的气,搞不好会离间了小夫妻的感情。
因此桑至选择了按兵不动。
但是今天忽然的,燕王来寻他,问道:“阿萝可曾向家里人说过什么?”
桑至立刻明白这是为了岑妄那件事来的,忙道:“阿萝并没有说什么。”
燕王点头:“阿萝确实是个好孩子。”话锋一转,“但这也不是阿妄与她分房睡,让她独守空闺的理由,待我将那臭小子拎去医馆查清楚。”
若是之前桑至还有几分怀疑,但现在连燕王这做爹的都怀疑岑妄,桑至再联想到岑妄平日里青楼鲜少去,去了也只是听曲喝酒,老实得很的作派,又想想他这年纪了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的事,于是顷刻就全信了。
桑至大惊道:“若是此时让阿萝与世子爷和离,岂不是直接坐实流言,这让世子爷的脸面往哪里放?且缓缓。”
燕王看他眼:“总得先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不会还是不行,若是不行,是有的救还是已经药石罔用。若是真到了废物的地步,还要强留阿萝,阿萝岂不可怜?”
桑至听了有些心焦,燕王的意思很清楚,若是岑妄真的不中用,就放桑萝回去,可就怕年轻姑娘不知事,信了那谣言,顷刻就要闹起和离来,更是给岑妄雪上加霜,连治疗都有心理压力。
因此他需得先来告诫桑萝一声,不要瞎提和离,岑妄治疗不易,更要加倍关怀他,没准他放松下来,成效也能见得更快。
所以他才和燕王一起到了王府。
只是事情出乎他意料的是,来见他的是岑妄而不是桑萝。
桑至有些奇怪,还在探头看岑妄身后是否还跟了人,岑妄已经开口道:“阿萝这些日子忙铺子上的事有些操劳,我让她先睡了,岳丈有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可那种事情哪能跟你说啊,桑至心里叫苦,只能道:“我找阿萝是有些父女之间的话要谈,世子爷让她出来见我,你与王爷忙碌去就是,不必理会我们。”
岑妄一字一顿道:“阿萝已经睡了,岳丈有事可与我说。”
桑至因为从这话里听出了些维护之意而惊诧地看着岑妄,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解释道:“世子爷恐怕误会了,我此番来并不是要阿萝和我归家,而是要她与世子爷和睦过日。”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爹!岑妄都在心底气笑了,女儿嫁的夫君是个不中用的大马猴,他不想着帮女儿逃离苦海,反而要女儿忍气吞声,真的要在深宅大院里含泪独守空闺,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岑妄道:“桑叔叔,如果阿萝还留在王府,有且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她不用独守空闺,否则,我定然与她和离,放她生路。”
桑至张嘴要解释。
岑妄道:“我知道桑叔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因此待我如亲子,可我毕竟不是你的亲生骨肉,阿萝才是,你更该把作为父亲的关心与爱护给她,而不是给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我自有父母心疼,一无所有的是阿萝。阿萝被你抛弃是十四年,被继母虐待十四年,已经足够可怜了,请你不要在她的悲剧上雪上加霜了。”
桑至缓缓把刚张开的嘴闭上。
岑妄道:“以后你要寻阿萝有事,可以直接寻我告知,若我觉得你的话还能听,我会转达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