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也笑了一声,冲齐侯挑了挑眉,齐侯一笑,没有说话,不过伸手勾了勾吴纠的手指。
两个人搞着小动作,姬阆已经走上了高大的祭坛,这个时候姬阆就该拿出天子印绶发布施令了,然而就在这时候,姬阆的动作却打了磕巴。
姬阆按照吴纠的计划,故意装作找不到印绶的样子,群臣和诸侯都站在祭坛下面,因此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在做什么,大家都没有想到印绶会丢失,根本没往那个方面想,就默默的等着。
等了一会儿之后,诸侯和士大夫们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抬起突来,姬阆正在尽职尽责的演戏,还挺投入的,正在找他的印绶。
人群中的卫侯和葛伯对视了一眼,又开始“默默传情”,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殊不知他们在看好戏的时候,竟然有人也在看着他们,把他们当做一场好戏。
卫侯和葛伯打了个眼色,人群骚/动起来,有人说:“怎么回事儿?”
“怎么还不开始?”
“使臣不是到了么?”
“别误了时辰啊,不吉利,会有灾/祸的。”
葛伯这个时候就装作惊讶的说:“不会是天子印绶丢/了罢?”
大家根本没想到丢失天子印绶这个事情,葛伯这么一说,还有点突兀,大家都看着他,不过众人抬头去看,姬阆似乎真的是在找什么,因此有人就信了葛伯的话。
卫侯一见,时机正好,便朗声说:“天子,吉时已到,该当祭天了,为何迟迟不动?”
姬阆面露难色,开始飙演技了,吴纠在祭坛下面差点笑场,卫侯看不清楚祭坛上天子的面容,但是即使隔着这么远,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姬阆的焦虑紧张之情。
卫侯顿时得意起来,说:“天子,难道正如大家所说,是印绶不见了吗!?”
他这样一说,众人立刻哗然起来,天子印绶那可是身份的象征,为了避免假传诏令这种事情,凡是动/兵,必有兵节,凡是大诏令,必有印绶,没有印绶,那便是假传诏令,罪名可不小。
可以说,如果天子没有印绶,那么他说出来的话,也是没有人会听的。
如今卫侯这么一说,众人自然哗然了,在这隆重庄严的祭天仪式上,吉时都要过去了,天子竟然还不开始祭天,甚至真的连印绶都没拿出来,大家立刻面面相觑。
卫侯便说:“我王身为天子,日前被义渠人俘虏,有损我周国颜面这种事情,已经大可以不提了,今日隆重的祭天仪式,竟然拿不出印绶,简直让我周国臣子心寒啊!”
群臣听到卫侯这个口气,顿时有些狐疑的看向卫侯,这明显是找茬,葛伯则是与卫侯商量好了,立刻应和说:“对,天子日前被义渠人俘虏,还要旁的国/家去谈和,简直就是我周国的耻辱,如今祭祀这么大的事情,又拿不出印绶,实在太令人心寒了!”
他两个人这么说,旁边的诸侯和士大夫们都不确定是什么意思,而温国公子一见,因着日前在庆功宴上出了丑,而且温国是王子颓的拥护者,立刻也应和起来。
温国公子说:“对!卫公葛公说的是,天子有辱门风,让我们周人受/辱,如今祭天这等大事儿,还拿不出印绶来,这样的人,做什么周天子?!”
温国公子说着,被打掉的门牙直漏风,吴纠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吐沫星子横飞,还喷到了旁边诸侯脸上,旁边的诸侯连连躲避的样子,顿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吴纠在那发笑,齐侯戳了他一下,吴纠这才咳嗽了一声,憋住笑意。
姬阆站在祭坛之上,冷冷的说:“卫公葛公和温国公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卫侯还没发话,温国公子已经嚣张的说:“意思就是你根本不配做天子,还不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