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刀腰夸宝刀,护卫在一边,仍然是那一脸木偶一般的模样,一句话不说,甚至连眼睛都不眨,呼吸也很轻,就好像一个死人,一潭死水。
秦伯走过来,笑着说:“楚王和齐公能给面子,孤甚感欣喜,来来来,孤敬二位一杯,请二位千万不要嫌弃!”
吴纠和齐侯举起酒杯来,笑着回敬秦伯,三个人先是推杯把盏了一会儿,并不着急说正事儿。
因为秦国如今是楚国的盟友,因此大家也是相谈甚欢,酒喝了,肉吃了,眼看气氛不错。
吴纠看了一眼陪坐的酆舒,酆舒立刻会意,笑眯眯的站起来,拱手抱拳说:“各位国君,各位卿大夫们,如今我楚国与贵秦国相聚一堂,乃是为了剿灭庸国的大事,蛮夷之首已经覆/灭,想必会对四方蛮夷起到很大的震慑之力,实乃可喜可贺。”
酆舒这开场白听着挺让人舒心,毕竟是夸奖的话。
酆舒随即笑了笑,又说:“竟然庸国已经不复存在,那么不如借着这良辰美酒,咱们商讨一下,庸国该怎么划分?”
秦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酆舒,果然是伶牙俐齿,怪不得是潞子国昔日权倾朝野的权臣,面容么,可以说是精致妖/娆,带着一股异族的魅惑力,的确有几分姿色。
然而就是这样的奸/臣,蛊惑了他的弟/弟。
秦伯冷笑一声,借着酒气,一脸糊涂的说:“这位,孤若是没记错,不是潞子国的那个……那个奸/臣么?今日我秦国与楚国摆宴,怎么有潞子国的狄人?!来人,给孤抓/住他!”
酆舒吓了一跳,众人也吓了一跳,周围立刻发出“嗤——!”的拔剑声,赵嘉就坐在身边,下意识把手压在佩剑上,刚要拔/出来,酆舒连忙制止他,随即咳嗽了一声,干笑说:“秦公,您开顽笑了,酆舒昔日的确有眼无珠,效力于潞子国,不过如今酆舒已经弃暗投明,乃是楚王麾下的咸尹。”
秦伯哈哈一笑,说:“狗改不了吃/屎,狄人终归是狄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归顺?”
赵嘉脸色不好,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了酆舒,脸上青筋直蹦,吴纠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酆舒是楚国的咸尹,上大夫,秦伯这么说,岂不是也给楚国/难看?
酆舒则是笑眯眯的,也不生气,说:“酆舒听说,昔日齐公在做国君之前,曾被管夷吾射中带扣,险些丧命,然而齐公在继位之后,却重用管夷吾,并没有计较那一箭之仇,反而让管夷吾统领国/家大事,如今管大夫在齐国,已经官居国相,为齐国造福良多,齐公与我王都有如此气魄和度量,想必秦公您的度量,也不至于小肚鸡肠罢?”
酆舒明明就是在说秦伯小肚鸡肠,秦伯气的瞪着眼睛,但是偏偏被堵住了话头,旁边的大庶长随即哈哈笑起来,说:“楚国咸尹不要介意,寡君只是开个顽笑,谁都知道,寡君秉性随和。”
酆舒笑了笑,说:“自然,自然。”
吴纠此时笑着说:“好了,顽笑开过了,咱们不如说说这分地的问题?”
秦伯这才压下心中怒火,说:“依照楚王的意思,这地如何分?”
吴纠对酆舒点了点头,酆舒继续说:“贵秦国与我楚国,腹背夹击庸人,以至于破了方城,攻下庸国,因此可以说两国都是劳苦功高,不如这般,以南北为界限,平分庸国,北面离秦国较近,理应分给秦国,南面与我楚国接壤,便分给我楚国,如此合情合理,不知秦公与秦国各位使臣,有什么见解?”
秦国人一听,全都讨论起来,秦伯招手对大庶长说了几句话,大庶长随即哈哈一笑,说:“楚国咸尹说的虽好,但是老臣有几句话,也想讲一讲。”
吴纠说:“大庶长请讲。”
大庶长这才说:“按照南北划分,我秦国没有任何异/议,只是这一人一半……就……”
吴纠笑着说:“哦?我楚国与贵秦国合纵攻庸,难道不该一人一半么?”
大庶长说:“楚王此言差矣,其一,庸国的南面有大河经过,盐泉也十分丰富,因此土地富饶至极,而庸国的北面,相对南面则比较贫瘠,因为这些原因,若说公平,应当北面多分一些,南面少分一些,并不能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