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活波的少年人,便是卢戢黎的儿子,如今还没有二十岁,年纪在十六岁左右,乃是卢家的独子。
卢戢黎这个人,是个工作狂,一年到头几乎全都住在宫里头,基本不怎么回家,他家中只有一房妻子,便是武王只给他的宗族女子,不过后来那女子因为难产去世了,卢戢黎似乎对情/欲根本没什么兴趣,因此也没有再去,只是忙着公/务。
卢戢黎的儿子名叫卢扬窗,是个独子,一出生便没了母亲,卢戢黎虽然是武王的宗族,但是因为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出,因此基本没有什么母家势力。
卢扬窗这将近十七年,见过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再加上从小没有母爱,别看他活波开朗,其实整个人有些自卑。
卢戢黎是没落的卢狄国贵/族,虽然归入楚国,备受重用,但是很多楚人排斥外来,楚国中党派争斗也非常频繁,因此卢扬窗虽然也是个贵/族,但是并不受人待见,这也促使了卢扬窗自卑的秉性。
还有一点让卢扬窗更加自卑的是,其实卢扬窗是个“残废”,不过卢扬窗的残废,在于他的眼睛,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卢扬窗是个色盲,而且是全色盲。
古代人对色盲的记载很少,双瞳是显明的代/表,但是色盲则是残废,尤其是对于卢扬窗来说,他的眼睛只有灰白黑三个颜色。
卢扬窗小时候见不到父亲,全是家里的下人带大,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什么不同,只是看到的颜色很单一,后来与其他家族的小朋友顽耍,大家在顽球的时候,卢扬窗根本分不出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球,随即被小伙伴们嘲笑了,小朋友都是贵/族宗族之后,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楚国朝/廷都知道,卢戢黎的儿子卢扬窗是个残废。
其实色盲在现代也并不是一种疾病,而是变异,不过古代并不这么认为,卢扬窗之后便很少出门,因为他只要一出门就会被人当做笑柄,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而且没有爹爹保护,没有母亲安慰。
而卢戢黎是武将出身,性格也粗枝大叶,根本不知儿子自卑,还是个工作狂,总是在宫中呆着,自然不了解自己儿子的苦楚。
卢扬窗小时候就在家里,窝在房/中,总是去捡一些流浪狗回来,还会养马,卢扬窗喜欢动物,因为动物不会嘲笑他,因此见到大白才会如此兴/奋,毕竟他养过很多狗,但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狗”。
今日是盛大的庆功宴,贵/族子弟都可以进宫来,卢扬窗本不想进宫的,怕被人嘲笑,总是丢/了爹爹和卢家的脸面,只不过算起来他有一年没见过爹爹了。
卢扬窗甚是想念卢戢黎,做了半天挣扎,这才顶着压力从家里出来,来了宴席。
卢戢黎给吴纠请/罪,卢扬窗一眼就看到了爹爹,立刻欢心的跑过去,说:“爹!”
卢戢黎看了一眼卢扬窗,斥责的说:“孽子,见到王上和齐公,还不作礼?”
卢扬窗虽然被父亲责骂了,但是没有半点不高兴,依然十分欢心,连忙给吴纠和齐侯作礼,说:“扬窗拜见王上,拜见齐公。”
吴纠从没见过卢扬窗,只是听说卢子有个小儿子,便打量起卢扬窗来,这个卢扬窗,跟他父亲卢戢黎长得是半分也不像,一点点都不像。
卢戢黎高大威严,国字脸,武将相貌,卢扬窗身材既不高大,也不健壮,面容娟秀,带着一股开朗的感染力,眉眼弯弯的,还是一双笑颜,嘴唇薄薄的,嘴角自然的向上勾起,就算不笑的时候让人看起来也是心情大好。
吴纠笑着说:“不必多礼了,扬窗活波开朗,无罪之有。”
卢戢黎连忙拱手说:“谢王上恩典。”
卢扬窗也学着那样子,像模像样的拱手,看起来学习能力还挺强。
很快卢戢黎就走开了,卢扬窗连忙追着他,说:“爹,爹!”
卢扬窗一连串叫着就跑了,像是个粘人的跟屁虫似的,完全不在意卢戢黎的冷漠。
齐侯摸/着下巴,看着那父子俩,挑了挑眉,吴纠见他面容很奇怪,说:“怎么了?”
齐侯“啧啧”了两声,说:“二哥,你不觉得着父子俩儿,长得根本不像么?卢扬窗的模样,倒是和二哥有至少五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