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带喘着粗气,他还不如姬阆高,如今已经成了斗败的鹌鹑,被姬阆俯视着,王子带气的面色发青,但是不敢言语。
姬阆伸手拨/开王子带,慢慢的往前走去,直接上了路寝宫的台阶,走上了天子的宝座,慢慢坐下来,虽然他没有穿着朝袍,然而那气势已经比穿着朝袍的王子带要大得多。
姬阆坐下来,眯着眼睛环视了一圈,挑眉笑着说:“既然众望所归,如今周国又危在旦夕,身为周国臣子,阆也不敢推脱,今日……便在楚王、齐公、虢公和诸位周国大夫的见证下,阆临危受命,登基为周王,剩下这些繁文缛节,阆虽不愿破费奢侈,但是也是要的,需要等先王的丧礼过后,再恭祝天下,请天下诸侯入洛师朝拜。”
姬阆说的冠/冕/堂/皇,一坐上宝座,那气势已经和日前的温和一点儿也不一样了。
士大夫们被士兵围着,根本不敢说不,立刻说:“是!是!小人遵命!”
吴纠此时看向姬阆,说:“天子,不知这退位让贤的人,该怎么处置?”
他说着,侧头看了一眼王子带。
王子带突然被点名,吓得脸色苍白,有些瑟瑟发/抖,看着地上跪着的大臣,随即又看向那些包围着路寝宫的士兵,最后终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天子外袍快速扯下来,扔在一边,磕头说:“王父!王父饶命啊!”
姬阆坐在上手,低头看着在地上磕头的王子带,冷笑一声,说:“带儿是寡人的爱子,何来饶命一说,如今寡人登基为天子,带儿你还是王子,这样不好么?来人,赐幼王子一杯酒。”
他说着,吴纠看了一眼身边的潘崇,潘崇立刻端起一只酒杯,将酒壶中的毒酒倒出来,恭敬的端到王子带面前。
王子带吓得脸无人色,“咚咚咚”的磕头,说:“王父!王父饶命啊!带儿是真心退位让贤,请王父看在带儿孝顺的份儿上,饶了带儿一命罢!”
姬阆听到这里,突然大笑了一声,说:“孝顺!?”
他说着,站起来,眯眼盯着王子带,说:“你说孝顺?在洛南时,是谁带兵偷袭,六亲不认,还将你的亲兄长刺成重伤?!”
王子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装出一副少年怕事儿的样子,哭求说:“王父!王父您听我解释啊!带儿根本不想的,带儿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弑父杀兄的事情呢?王父与兄长待带儿如此亲厚,带儿也不能如此,带儿都是被/逼的,是当时有人造/反,威胁带儿,带儿若是不这样假意针对王父和兄长,此时已然尸骨无存了,王父您可怜可怜带儿罢!”
姬阆笑着说:“假意?你的假意差点要了你大哥的命!”
王子带哭诉着,看到姬阆面前好像行不通,便转头看向王子郑,王子郑一直没有说话,王子带膝行爬过去,一把抱住王子郑的小/腿,趴在地上哭诉说:“大哥!大哥!!你救救带儿啊!带儿是被/逼的,伤害大哥,带儿也不想的,带儿真的不想,带儿是被/逼无奈,如今王父要杀带儿,带儿死了不要紧,却死不瞑目啊,大哥救救带儿……”
王子带哭的那叫一个嘶声力竭,王子郑皱起眉来,低头看着哭肿眼睛,声音嘶哑的王子带,似乎有些不落忍,他们这些人中,只有王子郑心肠最软。
王子郑抬起头来,看向姬阆,终于还是拱手说:“父亲,幼弟他只是一时糊涂,儿子如今也没有事情,如今父亲刚刚登基,若是真的杀了幼弟,恐怕被那些有心之人当做说辞,诽/谤诋/毁父亲,请父亲开恩,就放幼弟这一次。”
姬阆听到王子郑给王子带说情,脸上的表情都狰狞了,扭曲了两下,不过王子郑说的也是实情,虎毒还不食子呢,周朝又是讲究礼义仁义的时代,若是姬阆杀了自己的儿子,根本没办法服众,还有一边虎视眈眈的鲁国,到时候肯定会诟病姬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姬阆眯着眼睛,打量着不断嚎哭忏悔的王子带,突然改变了口气,叹气说:“带儿你始终是寡人的亲儿子,你虽然做了错事儿,但是寡人怎么能忍心杀你呢?再者还有你哥/哥求情,寡人就更加不忍心杀你了。”
他这么一说,王子带立刻抬起头来,惊喜的看着姬阆,姬阆慢悠悠的说:“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可愿意受罚?”
王子带一听,立刻叩头说:“愿意愿意!带儿愿意受罚!全凭王父处置!”
姬阆并没有立刻开口处置王子带,只是说:“来人,先将王子带带回房舍,好生看/管,面壁思过。”
姬阆将王子带软/禁,并没有立刻责罚处置,王子带心里“咯噔”一声,感觉不好,王子带可不是王子郑,在他心中,父亲偏心的厉害,总是偏袒那傻呵呵的王子郑,对自己十分刻薄,尤其姬阆本人就是个刻薄的人,也只有傻呵呵的王子郑会觉得姬阆是个温和的父亲,王子带深知姬阆的为人,姬阆这么做,肯定是想要掩人耳目,然后派人来秘密杀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