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侯献舞脸色更是惨白,眼珠子哆嗦着转了好几圈,这才说:“不……不……献舞真不认识,这钗子的做工,也并非我蔡国的工艺,可能是……小女应该不会佩戴这钗子,若是佩戴,可能也是不知在哪里捡到的。”
齐侯一听便笑了,堂堂国女竟然捡了钗子戴在头上?这借口太尴尬了。
齐侯冷冷一笑,说:“蔡公万勿与孤打马虎眼了,蔡公与国女不认识这钗子,但这钗子,竟认识蔡公与国女的!”
他说着,将钗子“啪嚓!”一声扔在地上,旁边的小妾连忙往后缩,差点被砸到。
钗子扔在地上,顿时就“断”了,断成了两半,里面的绢丝露了出来。
齐侯冷冷的说:“蔡公可识字?给大家读读绢丝上的字迹,看看这根钗子,是不是认识蔡公与国女?”
蔡侯献舞一听,再加上他的营帐里根本没有人,而眼前齐侯和展雄都是武艺非凡的高手,喊救命已经来不及,自己的计策又穿帮了,只好猛地跪下来,在小妾的惊呼声中,竟给齐侯磕起了头。
蔡侯献舞磕头说:“齐公饶命啊!齐公饶命啊!献舞也是被/逼无奈!”
齐侯冷笑说:“被/逼?孤看蔡公是乐在其中罢?”
蔡侯献舞一边磕头,一边情真意切的哭泣说:“楚贼逼/迫我蔡国投降,否则就要坑杀百/姓,楚国老贼乱我蔡国,毁我小女清/白,献舞恨不得扒其皮,抽其筋,怎么可能真心投靠呢?求齐公给献舞做主啊!”
吴纠觉得,这蔡侯也能当影/帝了,哭的好生凄惨,便顺水推舟的说:“既然蔡公是被/逼无奈,而且还是忠心于天子的,那君上就给蔡公一个机会,让蔡公将功补过罢。”
他们本就是想要利/用蔡侯献舞,因此只是先打一个棒/子,给蔡侯点威严看看,吓一吓他而已,重点还在后面的利/用。
蔡公听到吴纠这话,连忙说:“是是是,请齐公给献舞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齐侯则是一脸勉强,说:“蔡公已然投靠楚国,如今又要投靠我齐国,万不可信。”
蔡公一听,连忙说:“可信!可信!献舞可以写下血/书,并且将楚国那些下作的计划全数告知齐公,当真可信啊!”
吴纠和齐侯一唱一和的,吴纠又说:“这样罢君上,请君上先听一听蔡公所言,就请蔡公说说楚王到底有什么阴/谋。”
齐侯摆出一脸不太相信的表情,蔡公连忙磕头说:“是是是,献舞这就说,知无不言!”
蔡侯献舞立刻将楚王的计谋说了出来,在会盟大礼上,楚王准备在歃血为盟的血浆中动手脚,将诸侯和士兵全都迷倒,然后令人抓/走吴纠。
齐侯一听,顿时皱着眉说:“楚国人为何要针对我齐国的大司徒?”
蔡侯献舞不敢隐瞒,立刻说:“齐公听我一言,是这样的,其实楚国根本没有和谈的意愿,楚国人觉得齐国离他们太远,按照齐国的现状,根本不可能对楚国造成威胁,如今齐国又和天子离心,更不可能给楚国造成威胁,而周边的小国/家,都像我蔡国一样,弱小不堪一击,更不敢跟楚国作对,因此楚国根本不想和平相处,完全是打着掠夺小国的心思,楚王把齐公和大司徒二位引来,其实就是为了抓/住齐国的大司徒,因为楚国人也听说了齐国制/造出来的黑火/药,据说威力无穷,大司徒讨/伐谭国一战,更是扬名千里之外……”
蔡侯献舞是什么好听讲什么,但是偏生讲的都是大实话,楚国的确没有半点求和的意思,其实楚国是有恃无恐的,一来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楚国就算受创,他的人口高达四百万,一年两年就能缓过元气来。二来是因为楚国地处南疆,齐国就算想要讨/伐他们,也要千里迢迢,劳师动众,因此楚国捏准了齐侯根本不能讨/伐他们,因此毫无求和诚意。
蔡侯献舞顿了顿,又说:“大司徒一战,连天子都惧怕了,着急忙慌的加封齐公,楚王亦听说了这件事情,震/惊于黑火/药的威力,楚王一来是想要抓/住大司徒,盘/问黑火/药的配方,二来……二来也是……献舞听说,齐公您的大司徒,乃是楚国先王的幼公子,因此是纯正的老楚人血统,楚王如今又没有子嗣,楚王也是害怕大司徒,想要借这个机会,一等大司徒吐口儿,便杀/人灭/口啊!”
别看蔡侯胆子小,而且是随风倒,但是这个心思还是很精明的,一切都明明了了的藏在他心中,说的这番话,也是实实在在的。
他这么一说,齐侯的脸色相当难看,吴纠也眯了眯眼睛,蔡侯献舞继续说:“楚王并未料到齐公会带十万兵马前来,因此有些乱/了阵脚,才突然加了一场演兵,并且偷偷让献舞将各国的兵力分布报给他,才好做准备。而且,只要典礼一开始,天子派来的那些诸侯也会被擒,如此一来,楚王就能用这些诸侯要挟天子,若是天子不从,便一口气杀了众国诸侯,也够我周国大乱的。”
齐侯冷冷一笑,脸色十分狰狞,额头上的青筋直蹦,说:“好一个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