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公一听,就知道吴纠是故意提起太子摆泔水宴给他们吃的事情。吴纠要告诉老谭公,齐国人是记仇的,别说谋反的事儿了,泔水宴的事情都没过去。
老谭公连连抹着脸上的汗珠儿,说:“这……这这,误会啊!误会啊!都是我那孽子,和老夫真真儿没有半点关系,还请齐公和大司徒,大人/大量,大人/大量!”
吴纠笑了笑,说:“是呢,寡君是最大人/大量的了,说起也是,太子是太子,谭公是谭公,谭公声明大/义,本不该受这个罚,这样罢……”
他这么一说,老谭公连忙说:“您说,您请讲。”
吴纠笑着说:“这事儿太大,天子肯定是要听说的,谭公想压/制也压/制不下来,若是强行压/制,反而会落得一个欺君之罪,到时候更难办,寡君会禀明天子,不过也会给谭公说说好话儿,谭公您顶多是管/教不严,教子无方的罪过,和谋反那还差得远呢。”
老谭公是个明白人,这一听,好家伙,齐国人真是阴险,上报还是要上报的,小报告肯定要打,但是会给谭国美言几句。
吴纠又说:“至于这美言嘛……”
他说着,故意拉长声音,一脸老油条的模样,老谭公赶紧说:“这样,我这就让人准备黄金,送到齐国去,就当是我的一番赔罪。”
齐侯笑眯眯的又看了看吴纠,吴纠摆手说:“谭公,你真是太客气了,不过您想想看,若是我齐国收了您的黄金,再给您谭国美言?天子会信么?这黄金,我们是万不能收的。”
齐侯笑眯眯的,一听吴纠这口气,肯定不是不想要黄金,而是想要比黄金更值钱的东西,这倒是和齐侯想到一起去了。
老谭公也听出来了,吴纠这口气是嫌他们给的太少了,老谭公擦着汗,但是此时不能不服软,颤声说:“那……这……请齐国大司徒示下?”
吴纠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幽幽的说:“这样罢,寡君宅心仁厚,也不愿难为谭国,谭公不如用谭国最富裕的东西。”
老谭公一听,眸子一缩,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果然听到吴纠说:“那便是……盐?”
老谭公一听,心肝肉都在疼。
盐这东西,不比黄金值钱,但是吴纠竟然要盐,而老谭公一脸心疼,原因很简单。
因为在这种战争的年代,大家货币也不统/一,金银都有杂质,谭国就算给个百万两,拿回过一熔,谁知道有几成金子?况且还容易被盖一个收受/贿/赂的戳子,而且每个国/家金子的价值是不一样的,还容易贬值。
但是盐不同,之所以谭国能生存的这么好,就是因为他们有盐,非常富饶,成为了周朝的经济中心。
盐可就是钱,也不会贬值,齐国若能弄一批盐回去,这次五万兵马的粮草费,可就赚出来了,出兵一趟还能赚/钱,何乐不为呢?
老谭公心里一千个不愿意,但是也不能说出口,只好颤巍巍的点头,还装作慷慨的样子,说:“只是一些盐,不值什么,若是齐国喜欢,拿去便是,便是!这……还请齐公在天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
齐侯笑着说:“是了,谭公不必多虑,谭国一直忠心耿耿,如今反贼也已经正/法,想必天子还是明白谭公您的忠心的。”
老谭公连忙点头,这个时候棠巫赶过来,说是匽尚醒了,齐侯和吴纠也不想玩虚的,齐侯便说:“那谭公您准备准备,这几日孤就要启程回去了,请谭公尽快将盐准备好罢?”
“是是是。”
老谭公不敢反驳,连忙答应,然后恭恭敬敬的送走了齐侯和吴纠,送走之后,顿时脸色都气的青了,齐国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一下就吞了他们的宝贝,还一脸很大度的模样,老谭公能不生气么?
齐侯让召忽去准备准备,这两天就上路返程,然后带吴纠去看匽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