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想当盟主,不用说了,因为他想称霸诸国,而且还想狠狠的削一把郑国,当了盟主说话有分量,自然能质问郑国。
曲沃公想当盟主,因为曲沃公一直没有正经的地位,他的地位不被周天子承认,如果他能在这次盟会上当盟主,那么他就能得到其他诸侯国的认可,也算是前进的第一步,如今的其曲沃公,有武力有权/利,就是没有认可,这一次会盟对他十分重要。
宋公想要做盟主,这很明显,因为宋公是这里唯一的一个公爵,而不是侯爵和伯爵,虽然这里他最年轻,但是地位其实是最高的,宋公做盟主,这是名正言顺,理所应当的事情,不过宋公继位时间最短,很难服众。
至于郑伯么,郑伯想要当盟主,是因为他面对着齐侯和宋公的指责,傅瑕行刺,其实是郑伯的主意,现在傅瑕死了,郑伯一推四五六,但是齐侯和宋公都心知肚明,心里都想怒怼他,郑伯若是当了盟主,也好心里放松一些,但是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机会。
四个国/家的国君如今都是各怀心思,很快天色便黑了下来,宴席也准备好了,四个国/家的国君全都是一袭黑衣,大家坐在一起,齐侯因为是地主国,便笑着举杯,说:“今日我四国应天子之命,会盟于此,小白敬各位国君。”
吴纠又听到齐侯叫自己的名字,曲沃公叫称,宋公叫御说,郑伯叫子仪,就只有齐侯的名字最喜感。
齐侯已经举杯,在做的国君和士大夫们连忙也起身举杯,纷纷应和着。
齐侯一展袖袍,饮下一杯酒,然后将酒杯“哆!”一声放在桌案上,笑眯眯的说:“诸位国君奉天子之命,前来会盟,各位也知道,这历来会盟都要推选一个盟主,明日便是会盟大典,虽今日是接风宴,该当不谈正事儿,但也请各位国君说说看,该当推举谁作为盟主最为妥当,明日还请这位盟主,带领我四国行会盟大礼。”
齐侯一说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国君看国君,大夫看大夫,明明大家眼中都闪烁着想/做盟主的光芒,但是都故作矜持,毕竟第一个说话的不讨好。
齐侯笑着说:“无妨,今日乃是酒宴,畅所欲言。”
他这么一说,郑伯已经迫不及待的第一个拱手说:“曲沃公乃是上辈,君父在世的时候就经常提起曲沃公的种种伟绩,子仪仰慕曲沃公已久,当推举曲沃公为盟主。”
曲沃公一听,连忙摆手,捋着自己的白胡子,笑着说:“不不不,郑公抬举老朽了,实在不敢当。”
齐侯只是笑了笑,因为他心中早知道郑伯肯定要推举曲沃公,因为这四个国/家里,郑国只是没得罪过晋国,若是推举齐国和宋国,郑伯都得不到好处。
宋公御说笑眯眯的,自然也知道郑伯的小道道儿,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给郑伯罪受,因此和齐侯是一个占线的,便拱手说:“北杏会盟之时,齐公便是诸侯的盟主,又带领诸国讨/伐遂国,功不可没,乃诸国之榜样,御说推举齐公为盟主。”
郑伯脸色不太好看,之后轮到了曲沃公,曲沃公笑着说:“宋公乃公爵,虽年轻,但文而有才,实乃才俊后辈,老朽当推举宋公为盟主。”
吴纠在一边喝着酒,吃着菜,听着几个“阴险虚伪”的国君互相吹嘘推举,心中想着,现在好了,就剩下齐侯没有投票了,若是齐侯投给郑伯,正好是一个正方形,那就神作了。
不过齐侯肯定不会投给郑伯的,于是现在齐侯、宋公和曲沃公都可有一票,齐侯这一票也是至关重要的,若是齐侯真的脸皮厚,毛遂自荐,也不是不可能。
就见齐侯笑眯眯的端起酒杯,说:“小白虽之前做过一次盟主,但也是奉天子之命,不得已而为之,自以为才疏学浅,并非是盟主的材料儿,如今宋公推举,实不敢当。宋公虽年轻,但乃一世英才,讨/伐遂国也是出力甚多,天子经常与小白提及宋公,无不赞许,因此……小白愿推举宋公为盟主。”
他说罢了,众人都是一阵吃惊,连吴纠都吃惊了,曲沃公吃惊,是因为他并非诚心推举宋公,御说是这里最没有资历的,曲沃公只是说说顽的,推举一个最没可能的人,而自己的可能性就会变大。
郑伯吃惊,是因为不知齐侯竟然和宋国“结盟”了,齐侯竟然大度的推举了年轻的宋公为盟主。
吴纠吃惊,是因为齐侯竟然大度到把盟主的地位让出来?
不过一看到齐侯那笑眯眯的表情,顿时就明白了,原来齐侯宁肯让出盟主的地位,其实就是一个目的……恶心郑伯和曲沃公。
果然看到郑伯和曲沃公的态度,齐侯就被取/悦了,毕竟在对待郑伯这个事儿上,齐侯和宋公的意见是统/一的,因此这次让宋公做盟主,也无不可,还能卖给宋公一个人情。
就在郑伯和曲沃公一脸生吞了一碗苍蝇的表情下,齐侯笑着举杯,说:“来,请诸位,敬天子,敬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