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坐下来,猛地灌了一杯酒,吴纠诧异的看着齐侯,低声说:“君上,您怎么了?”
齐侯哼的笑了一声,又是那种久违的“哼”的笑声,傲气到了极点,吴纠眼皮一跳,就听齐侯说:“二哥,等一会儿看看热闹。”
吴纠不知齐侯指的是什么,一会儿就见公子肸和蔡姬走回来了,两个人落座。
公子肸笑着说:“君父,两位国君,方才舍妹献丑祝酒,如今不如让肸也献丑一番?”
齐侯凉凉的说:“哦?孤竟不知,蔡国的公子竟然也会跳舞?”
蔡侯脸色一僵,对公子肸说:“肸儿,莫要胡闹。”
公子肸说:“君父,肸并非胡闹,只是想在众位面前,舞剑一曲。”
原来刚才蔡姬舞了一曲,得到了吴纠的“夸奖”,随即公子肸也想博得佳人一笑,不敢落在妹妹后面,所以想要舞剑。
齐侯这时候喝的有些多,已然微醺了,伸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慵懒的靠在席案上,幽幽的抬起眼皮撩了公子肸一眼,说:“舞剑?蔡国乃铮铮大国,舞剑乃是花把势,实在失礼。”
公子肸说:“那依齐公之意,什么不是花把势?”
齐侯笑着站起身来,说:“不如请蔡公子,和孤比划比划?都是习武之人,这样比划才非花把势,也能祝酒兴。”
他这一说,蔡侯连忙说:“使不得使不得,齐公乃千金之躯,小儿鲁莽,不敢冲撞齐侯。”
公子肸则是好斗,一听齐侯要和他比剑,自然愿意,旁边的蔡姬也乐得看热闹,而邾国国君曹克是个极会看脸色的人,也赞成说:“仪父今日有幸一睹齐公和蔡公子的风采,当真大幸。”
吴纠则是奇怪的看了一眼齐侯,不知齐侯是不是让自己看的这个热闹。
齐侯抬起手来,黑色的袖袍一展,便从席上长身而起,身姿挺拔,拔身而立,拱手说:“蔡公子,请!”
公子肸觉得自己身材高大,体魄健壮,看起来比齐侯凶猛的多,而且年纪轻轻,不到二十岁,齐侯则是三十而立,再加上齐侯是国君,养尊处优,公子肸则日日习武,觉得自己肯定比齐侯的武艺要出众。
公子肸信心满满,两个人率先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之上,此时船只已经停在湖心,周围水光粼粼,微风吹拂,凉丝丝的暮春之风微微推动着船只摇荡。
齐侯一出来,便看到这水光,但是此时已经“酒壮怂人胆”,何况他方才听到公子肸那龌蹉的言/论,心里有火儿想要发/泄,定要好好教训一番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
上辈子公子肸把自己妹妹改嫁给楚王的事儿,如今也一并算上来,可谓是新仇加旧恨。
很快寺人送上两把青铜剑,蔡侯连连擦汗,一方面他不想让儿子落败,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落败了,之后诸侯会盟茶余饭后的话柄就有了,蔡国本身就不大,肯定会招惹旁人笑话的。
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又不敢让儿子取胜,若是取胜了,岂不是在齐侯头上动土?恁的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蔡侯进退两难之时,公子肸已然“啊!!!”的大喊一声,拔身就冲上去了,吴纠听的头皮一麻,险些给吓得酒醒了。
就看到齐侯还端端的站着,他背对着湖水,微风吹拂着齐侯黑色的袖袍,黑色的鬓发轻轻飘动,显得齐侯俊美又贵气,竟然还有几分剑客的潇洒。
就在公子肸冲过来,吴纠都提心吊胆的时候,齐侯冷笑了一声,只见他脸颊上的青筋猛地一蹦,“啪!”一声,鞋尖踢在青铜剑上,“铮——”又一声,青铜剑猛地飞起,一下将公子肸打过来的剑猛地隔开。
公子肸吃了一惊,那力道太大了,震得公子肸快速向后退了两步,踉跄了一下,就趁着这个空档,齐侯都没有拔剑出鞘,快速合着剑鞘往前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