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震/惊的站在原地,“咔哒”一声空掉的针管就掉在了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眼看吴纠脸色灰败慢慢闭上眼睛,立刻疯狂的抢过去,说:“你说什么!?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背着我偷人?她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那是我儿子!你别想骗我……吴纠!吴纠你醒醒!你不能死!你起来说清楚!吴纠!”
吴纠听到耳边男人嘶声力竭的大吼的声音,此刻他心里的绝望渐渐冷淡了下来,那种镇痛也变得麻木了起来,无力的闭着眼睛,灰败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慢慢的,呼吸停滞了下来……
吴纠耳边的大喊声,从嘶声力竭,变得渐渐微弱,渐渐远去,渐渐空虚了,朦胧了,缥缈了,黑/暗席卷了吴纠,然而这种纯粹的黑/暗,总好比虚情假意的感情。
吴纠一瞬间陷入黑/暗之中,完全的放松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死了,但是这种“得意”的死亡,让他成为了一个可悲的胜利者,带着一份放松的得意。
“呜呜呜……”
“醒醒……呜呜,公子!公子你睁开眼睛呀!”
“公子……呜呜……”
吴纠深陷在泥沼一般的黑/暗中,就在这个时候,他耳边突然听到了隐约的哭声,那哭声断断续续的,仿佛随时都要喘不过气,吴纠有些奇怪,这个世上,除了已经去世的母亲,谁还会为自己哭?
但那哭声是真/实的,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晰。
“嗬!!”
吴纠猛地喘出一口气,仿佛有一块大石从自己胸口突然移走,新鲜的气息涌进胸腔,一瞬间吴纠粗喘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公子!公子!公子醒了!上苍见怜!公子真的醒了!”
吴纠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隐约看到了一个瘦小的少年趴在自己面前,双眼红的好像嫩桃子,满脸泪痕哭的都皴裂了,正抹着眼泪,一脸惊喜的大喊着。
吴纠皱了皱眉,那少年很陌生,穿着也奇怪,一身粗麻袍,还挽着长发,似乎是古代人的打扮,一脸悲痛惊喜掺杂的表情,抓着自己的手,一口一口的喊着公子。
少年喊着,又转头大喊:“快快……叫管师傅,叫召师傅!公子醒了!”
吴纠喘了几口气,感觉自虚弱的厉害,胸口闷痛,不由低头捂住自己的胸口,压在胸前的那只手还是自己的手,也依然苍白,毫无血色,可自己也穿着一身奇怪的长袍。
那少年趴在吴纠面前,一时悲一时喜,现在又转喜为悲,哭着说:“公子,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公子小白已经继位,不仅有叔牙师傅,还有高子和国子两位上卿的拥戴,如今……如今就要杀来了,必然要拿公子您开刀!”
第2章 齐侯
巍峨齐宫,高墙大瓦,山节藻棁,丹楹刻桷,然而就在这样雄/壮的齐宫之中,透露着一种沧桑的衰败,烈风卷起地上的残雪,扑簌簌飞向高空。
在齐宫最华贵的齐侯寝宫旁边,却筑起一座丑陋的土培的高墙,高墙环绕寝宫,将寝宫受的密不透风,高墙仿佛是囹/圄,旁边竟然有虎贲军严加把守。
一个粉色衣裳的宫女左顾右盼,形色非常诡秘,偷偷摸/摸束手束脚的绕过丑陋的土培高墙,来到高墙的后方,快速的伸手扒了几下,竟然从高墙下方,扒出一个类似于狗洞的小/洞。
小/洞非常细小,宫女身材纤细,堪堪从中爬过,还有几分艰难,宫女快速手脚并用,从狗洞中钻进去,钻进去之后连忙将洞堵上,伸手压了压自己胸口,仿佛是给自己压惊一样,不过她胸口的位置有些鼓鼓囊囊,应该是放了东西,在确保万无一失。
宫女爬进去,连忙手脚并用爬起来,快速向里冲,齐侯的寝宫里,空无一人,到处都是残叶枯雪,“呜呜”的裂缝仿佛哭嚎之声。
宫女快速往前冲,途中摔了一跤,一个大饼从怀里摔了出来,“啪!”一声掉在地上,溅上了一捧脏雪,宫女赶紧把大饼从雪里捞起来,来不及掸干净,爬起来就跑,“嘭!!”一声,宫女一瞬间冲进一间昏暗的大殿。
大殿里一片昏沉,不见日光,里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潮/湿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