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学子看他二人拉拉扯扯的好奇的回头看他们。
颜玉没回头,抖开他的手道:“此处说话不方便,换个地方谈。”她率先穿过人流走想不远处的小路里。
江流云忙跟着她过去,就见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颜玉先一步上了马车,然后在马车里道:“请把江少爷。”
江流云迟疑了一下,看身后那样多的学子瞧着他和颜玉在一起,颜玉还敢公然绑了他不成?
便没有再多想,挑开帘子钻进了马车里。
钻进马车的一瞬间,两把寒光凛凛的刀就压在了他的脖子上,一人拿腥臭的布条捂住他的嘴,还有一人拧着他的双臂就将他按倒在了车上。
他懵了,眨眼之间就被人擒了住,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马车里居然埋伏了六名粗衣蒙面人!
颜玉靠在马车里对他笑了笑,吩咐车夫道:“驾车,带我们江少爷去‘谈谈’。”
那马车在大雨之中辘辘前行,穿过嬉嬉闹闹的人群,江流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拿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颜玉。
颜玉笑笑道:“江少爷可别这样看着我,搞的我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我不过是替人办事而已,你不该怪我。”
替人办事?她颜玉能替谁办事!江流云气的发抖,但那些刀压在脖子上他只要稍微一动就能要了他的命,颜玉这个疯子,胆敢当街公然绑走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颜玉连半句废话都没有说,那马车也不知是驶向了哪里,只听外面冷冷寂寂的半点人声也没有了,那马车就停了下来。
车夫在外说了一声:“到了,颜会元。”
颜玉就命人将他的眼睛用黑布罩了住,他跌跌撞撞的被人押了进去,也不知是什么地方,等再解开黑布,已是在一间四壁空空的密室之中。
颜玉挥手让人将他口中的布条拔了出来,他立即怒道:“颜玉你敢公然劫持我,过不了多久我父亲就会找上你们颜家,你这是自找死路!”
颜玉毫不介意的笑了笑道:“只怕你父亲现在顾不上找你,等他找来了我的事儿也办完了。”她环着臂靠在门口瞧着江流云,“再者,要绑你的可不是我,我也是奉了二皇子之命,将你请来谈谈的。”
江流云脸色骤然就白了,“你胡说八道!你以为我会信你?二皇子命你来绑我?你怎么不说是我阿姐命你绑的我!”
“信不信随你。”颜玉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你们江家将事做绝,逼死他生母,就该知道迟早有泄露的一天,既然我都已经知道了,二皇子怎么会不知呢?他只是不信我说的,想亲自来问问你而已。”
“你以为我会信?”江流云苍白着脸色,咬定了不肯信,“他就算得知又如何?他对生母没有半点印象,他的母亲只有我阿姐!”
“确实如此,但被杀母仇人蒙骗了这么久,总是会愤怒的吧?”颜玉讥笑一声,“你们江家可真够厉害的,逼死江秉玉,蒙骗着她的弟弟和儿子,利用他们这么多年,你们就不会怕遭报应吗?”
江流云竟是被她说的心慌起来,若是二皇子真得知了……这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尤其在这个时候。
颜玉又道:“不过你父亲连宁康公主都敢劫持,也没在害怕什么了。”
“宁康公主?”江流云诧异了一下,什么宁康公主,哪里来的宁康公主与他们江家又有什么关系?
颜玉“哦”了一声,耐心的解释道:“你还不知你们绑走的宁小姐就是大巽来和亲的宁康公主吧?”她看着江流云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笑了,“很意外吗?是不是觉得死到临头了?胆敢劫持大巽来的和亲公主,你们江家也是了得,我倒是要看看你父亲要如何脱身。”
江知秋如今也是骑虎难下,他怎么会料到宁小姐居然是和亲公主,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烧府,转移公主。
江流云脸色惨白的说不出话。
颜玉瞧着他道:“他已经自身难保了,无论宁康公主是生是死,闻人业和大巽都不会放过他,倒是你以为圣上会为了你们江家和大巽为敌?”她冷笑一声,“你们江家也是了得,当年利用江秉玉时她也才十三四岁吧?如今又将手伸到了小姑娘身上,可惜了,这个小姑娘可不是你们江家能动得的!”
她没再多说,转身出了密室,命刘丙的人小心看管着,快步出了那院子,这里是刘丙找的,人烟罕至,关人的好地方。
颜玉离了那地方,上了马车,她买了一个天眼先去看江秉臣那边——
那光幕里大火已经渐渐扑灭,只是江府已经是遍地焦灰,一片狼藉,燕朝安和闻人业正在命人彻底扑灭火势,带人往里去搜查。
江知秋冷着脸道:“四皇子,闻人王爷今日执意要搜老夫的府邸,老夫无话可说,只是今日若是在我这府邸搜不到宁康公主,还请两位给老夫一个交代!”
“我自会给江少辅一个交代。”江秉臣沉着脸道:“进去搜。”
那些人刚要冲进江府,就听一声令喝,二皇子带着人马赶来将众人拦了下去。
二皇子气势汹汹的呵斥道:“堂堂少辅的府邸也是你们说搜就搜的?可有父皇的旨意?拿出来给本王瞧瞧!”他气怒至极,江知秋可是他的外祖父,府邸失了火,好不容易救下来,竟然还要被一帮人进去搜查,将他和母妃的脸面置于何地?
江秉臣上前亮了圣上给的令牌道:“圣上有令,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大巽的宁康公主,二皇子还是不要阻拦的好。”
“若是在少辅的府邸找不出人呢?”二皇子挑衅一般的盯着江秉臣,“那江大人和四弟如此诬陷江少辅,是要如何来谢罪?”
闻人业上前道:“有人亲眼所见,宁康公主被江家的人带进了江家。”
“谁亲眼见了?那人是何姓名?现在在何处?让他来亲自来对证。”二皇子咄咄逼人的道:“诬陷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一条!”
颜玉的马车正好停在那浓烟之中的江府旁,她挑帘跳下马车扬声道:“是我亲眼所见。”
众人闻声望过去,只见颜玉一身绯红色的衣裙,掩着口鼻从那满天的浓烟之中走了过来。
江秉臣愣了一下,忙迎过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颜玉捂着口鼻抬头对他眨眨眼笑道:“来当证人。”她握了握江秉臣的手指,又松开,绕过江秉臣上前对众人行礼,又对二皇子道:“宁康公主失踪之前是从我的府上离开之后,我不放心便亲自跟了出去,就瞧见她上了一辆马车,那马车我不知是不是江少辅家的,但是那马车在城中顺着小路停在了江家的后门,我亲眼看着宁康公主被抬进了江府。”
“你这是信口雌黄的污蔑!小小的会元没有证据也敢这般的诬陷老夫,是谁借你的胆子?”江知秋没料到她如此大胆,上前就要呼和她。
闻人业在她身前一拦,同一时间江秉臣已经站在了颜玉的身侧,护着她道:“江少辅如此气急败坏做什么?等四皇子和闻人王爷进去一搜,不就可以自证清白了吗?”
江知秋盯着颜玉却是冷笑了一声,“颜玉,你要想清楚,不要以为有人护着你,就可以信口雌黄,你要为你所说的每句话付出代价。”
二皇子也冷冷道:“既然你亲眼所见,那今日若是在这府中搜不出人来……”
“颜玉以死谢罪。”颜玉直截了当道:“绝不劳烦二皇子和少辅大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