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知道不可能证死了江绮月害得颜鹤衣胎死腹中,她就是为了激出江绮月设计害善姐儿一事,反正如今事实已经是江绮月的人害得颜鹤衣落水小产,就算她再推脱,也难辞其咎。
那太医倒是没耽误多久,很快就出来,跪下向燕明请罪道:“圣上,娘娘落入水中受了惊,又因白少爷救护不当,腹中的胎儿已经保不住了……”
燕明手指一紧,怀中的乐岁又哭了起来,问他道:“父皇母妃怎么了?乐岁的弟弟是不是没有了?”
燕明被她问的眼眶一红,开口问太医,“那贵妃如今如何了?”
太医回禀道:“娘娘已经没事了,只是小产伤了身子,怕是……怕是……”他又叩头才道:“怕是日后再难生育了。”
燕明脸色瞬间惨白。
那内殿之中颜鹤衣听到太医的回禀,忽然崩溃的大哭起来,内殿中侍候的嬷嬷便忙慌道:“娘娘不可再动气了,您的身子要紧啊!”
燕明将乐岁交给一旁站着的燕朝安,站起身就往殿中去,也不顾什么血气冲撞,推门就进了去。
那扑鼻的血腥气令他几乎作呕,颜鹤衣脸色苍白的像死人,她躺在那榻上一见他眼泪就决堤一般,哑哑的叫了一句:“圣上……臣妾没能保住咱们的孩子……”
燕明心像是被刀割一般,上前坐到榻边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全是虚汗,冰凉的吓人,“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颜鹤衣抓住他的手,喉头一哽的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痛哭道:“臣妾再也不能为圣上生孩子了对不对?圣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燕明心疼的眼眶发红,低头紧紧的亲了亲她冰冷的手背,闷声道:“没事的衣衣,你好好的养身子,太医院的太医医术高明,日后一定会为你调理好身子的,咱们会有更多更多的孩子。”
颜鹤衣是当真的伤心,她再明白不过,她以后再也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她哭的令燕明害怕,像是捧着一块随时会化掉的冰一般,她又那么多的眼泪,留在他的掌心里烫极了。
旁边的嬷嬷也跟着掉眼泪,“娘娘如今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颜鹤衣抓紧了他的手指,忽然恨极了道:“那彩蝶在哪里?在哪里!我要问问她为何要害我!害我的孩子!为何要推我下水!”她挣扎着要下地。
燕明慌忙按住她道:“衣衣你现在不能乱动。”
颜鹤衣被按在榻上,绝望一般的哭道:“圣上咱们的孩子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被人害死了!您要替他做主!”
颜玉在那殿外听着,抬头对那江绮月笑了一笑。
那笑让江绮月毛骨悚然,她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颜玉怎么会像是开了天眼一般对她的计划了如指掌,将她逼到了这种境地!
白少堂却是怕了,太医刚刚那句救护不当简直是放了把刀子在他脖子上,他上前急忙抱住燕荣安的大腿道:“二皇子要替我解释啊!你是知道的,是你说那是颜姑娘!”
“闭嘴!”燕荣安急忙低喝一声。
却已是晚了,颜玉怎会放过他们?
“白少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以为是颜姑娘?”颜玉逼问道。
那燕明正好从内殿中脸色阴沉的出来,颜玉就故意又问:“二皇子,白少堂这话究竟是何意?当时你也在场?您知道些什么?怎么会和我妹妹善姐儿扯上关系?二皇子和白少堂为何就那么正好的出现在那里?莫不是早就知道有人会落水?”
燕荣安脸色一白,看着燕明走过来盯着自己,发慌的道:“什么颜姑娘不颜姑娘的,我当时……当时只是和白少堂在湖边的凉亭里赏花,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见一个人落水了,是那彩蝶喊着说是颜姑娘落水了,白少堂仰慕颜姑娘,所以一时情急就跳下去救人了,哪里知道是……”
“白少堂。”燕明站在他们眼前,一张脸阴沉的让人发抖,他冷声问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若是敢有半句谎话……”
“圣上饶命!臣子当真不知落水的是贵妃娘娘!”白少堂亲眼看着彩蝶被打的半死,如今贵妃小产,他被吓的已是招架不住,根本顾不得许多,只想先撇清关系,保住小命,谋害贵妃的罪名他可担不起。
他急道:“圣上明鉴,臣子当时确实在场,可是臣子一直以为落水的会死颜姑娘,臣子也不明白究竟怎么会变成了贵妃娘娘!”
他一开口,江绮月就知道已成定局,彩蝶可以咬死不招,替她背罪,可这白少堂定然会全部都招了。
果然这白少堂生恐圣上不信,一五一十全部说了,他说他瞧上了善姐儿,求江贵妃做媒,江贵妃便替他想了个法子,让那善姐儿失足落水,他英雄救美,抱得善姐儿芳心。
还说二皇子可以替他证明,二皇子就在旁边,是二皇子带他去的。
燕荣安听的咬牙切齿,只恨不能将他杀了!
善姐儿和王慧云站在一旁听的又气又羞恼,什么英雄救美,什么做媒,这是要毁了善姐儿的清白啊!
善姐儿气的眼眶发红,颜玉一把就攥住了白少堂的衣襟,上去就是一耳光,“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把白少堂都扇懵了。
白夫人这才尖叫着上前去拦。
颜玉却一把甩开他怒道:“什么英雄救美!我妹妹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就因为拒绝了你们白家的求亲,你们白家就求到江贵妃这里,让她帮着你们毁我妹妹名节!”她尤不解气上前就是一脚,却被白夫人急急忙忙的拦住,险些摔倒,燕朝安忙上前要扶她,善姐儿却先扶住了她。
颜玉就就势拉着善姐儿跪了下来,气哭道:“圣上饶恕颜玉殿前失仪之罪,实在是白家欺人太甚!我颜家好好的女儿,被他瞧上了就使出这等坏人名节之事!清清白白的姑娘,落水被个男人衣衫不整的救下,若是传出去让我妹妹还如何做人!到时候就算白家愿意娶,怕是这京中的污言秽语也会将我妹妹往死里逼!白家倒是落个英雄救美的好名声!”她哭的满脸泪水,抬头又瞪向江绮月,“贵妃娘娘,白少堂如此歹毒也就算了,您也是名门闺秀,您该知道女儿家的名节有多重要,我颜家究竟是如何得罪了您,让您这样的来羞辱!”
颜玉的一通发怒哭诉,将那江绮月逼的有口难辩,白夫人也是揉捏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顾着跪下哭泣。
燕明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居然会引出这一出,更没想到这些居然是江绮月的主意,她一向娴熟温婉,平日里见不得杀生,怎么会想出这等龌龊之事?
他猛地瞪向江绮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绮月脸色惨白,却已是定下心神来,喉头一哽的哭了,气急一般的看着白少堂哭道:“白少爷怎可这样诬陷本宫!本宫是答应了为你做媒,今日也是看在白夫人的面子上请颜夫人和善姐儿过来,本意是想让你们多多相处,彼此了解,本宫何时说过会故意推善姐儿下水?”
白少堂懵了,她又哭着质问道:“本宫可有说过一句要推善姐儿下水让你轻薄与她,毁她名节的?你讲出来,说明白!当时荣安在,满殿的宫娥嬷嬷都在,将她们叫来,看本宫是如何说的!”
燕荣安也忙道:“母妃当真从未说过要害颜姑娘!都怪儿臣,是儿臣禁不住白少堂的请求,才替他来求母妃帮他做媒,母妃也是一番好意,想找这个机会让颜姑娘和白少堂有个说话的机会,怎知白少堂就曲解至此!”
颜玉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对母子可真是演技高超,确实江绮月不曾直接说过推善姐儿下水,可那意思清清楚楚,那突然下限的青石可不会平白无故。
“若非是娘娘出的主意,您的宫娥彩蝶怎会将善姐儿带到百乐池旁?还错把颜贵妃当成了善姐儿推入湖中?”颜玉也哭道:“您说白少堂诬陷您,那您的宫娥总不会诬陷您吧?”她又道:“或许娘娘只是想用些手段让我妹妹委身与白少堂这等畜生,但是如今却让颜贵妃受到牵连,我竟是想不通彩蝶如此熟悉颜贵妃,怎会将贵妃娘娘错认成了我妹妹?”
江绮月咬了咬牙,这颜玉好生难颤,本来这事落在认错上面还可以推脱,如今她又把事情提升到了故意害颜鹤衣小产之上!
燕明也是不信,能将善姐儿错认成颜鹤衣,冷声问道:“善姐儿是未出阁的女儿,便是单看发髻也不可能认错。彩蝶,你又是如何认错的!”
他喝的彩蝶一哆嗦,忙叩头道:“圣上明察!确实……确实是奴婢认错了!贵妃娘娘当时穿着和颜小姐一模一样的衣服,还带着面纱!和颜小姐一模一样!二皇子和白少爷都是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