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萧复很快就起来穿衣裳了,蹲身穿鞋:“元庆,你轻功好,将这罐子带着,去……江西吉水县。把人引过去后,再杀掉。”
谢老三:“不行,这母虫太危险了,若是不小心让它跑出来,才是祸害人间,我必须一起去!”
“三哥你不会武功,速度太慢了,容易被追上,文泰帝不可能只派几个人来寻母虫,定有一大批锦衣卫随行,锦衣卫的指挥使,是个高手,元庆可与他一战,若是多了个你,他一面要护着你,一面要解决掉那些高手,难度大了些。”萧复很干脆,把金樽也叫上了,“你随你庆哥一道去江西,我怕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是,侯爷。”金樽对他言听计从。
谢三爷:“那我呢?”
“你,你……明日一早,随我进宫。”
“哈?!”
“给我那外甥瞧瞧蛊毒,意思一下,缓解点他的痛苦。”萧复穿好了衣裳,突然笑一下,“他想要不痛,得跪下给我磕响头。”
谢老三明白了,他俩此刻进宫去,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这下蛊一事,自然和他们没关系了。本来,这蛊也不是他们下的,不过是三爷提供了虫粉。
他问:“那江西吉水县,又是什么地方?为何让元庆把锦衣卫引去那里?”
萧复说:“江西多才子,徐阁老便是吉水县人士。”
元庆和金樽夜里便出发了。
翌日晨,萧复早早起了,去找林子葵告别。
“林郎,我要回京几日,有些要事要做,过几日我还回行止观,炭、衣裳、小零嘴,都给你放院子里了。还有,这响箭你收着,若在我能看见的范围内,响箭升空,我就会回来。”
行止观离京城有七八十里路,萧复不确定能否看见。
他叮嘱了好多事:“如果身上皮肤发痒,用汤婆子,千万不可挠。”
蛊虫带来的痒是钻心的,饶是最顶尖的止痒膏,也无法缓解。
林子葵都能忍,送他到了行止观门外,看萧复坐在马上,下山时,回头看自己。
林子葵一直望,一直望着,直到模糊的背影终于消失了,还失落地站着。
“公子,”墨柳小声的,“咱们回吧,二姑娘走远了。”
“好……”
才刚离别,又升想念。
与此同时,金陵,户部郎中肖府。
不久前户部侍郎被抄家,职位空缺,京畿的郎中顶了上去,肖簧这个户部主事,就跟着升官了。
正五品官!
仍是一身青袍,却换了镂花银的腰带,白鹇谱的补子,公服是一寸五分径的小碎杂纹,头戴三梁冠,一时春风得意。
却不想,女儿肖婷身体不适,用膳时突然呕吐了起来。
肖大人立刻唤来府医,一把脉,天降噩耗。
府医忐忑不安:“大人,这……二小姐,是,喜脉。”
“什么……?喜……喜脉。”肖大人后退两步,突然冲上去,一巴掌正要挥下去,到半空,却又止住了。
肖婷捂着脸啜泣。
把下人都赶走后,肖大人咬牙切齿地问她:“说,是哪个畜生干的!”
肖婷一开始不敢说,在父亲的瞪视下,支支吾吾的:“是……文大人。”
“哪个文大人?!”
“国子监的……”
“国子监丞文晟礼?好啊,好你个文晟礼!真是个畜生!”
“爹……你别骂他了,都是女儿自愿的,干脆,干脆就让女儿跟他完婚好了!不然,不然我也没脸做人了!”
肖大人无奈到了极点:“巧巧,你可还记得自己有一门婚约?你这是不守妇道!”
“我知晓,可爹你不也不满意这桩婚事么,叫那林举人来一趟,打发他点银子,把婚书撕了,谅他也不敢说什么!”
“哎……”肖大人一直没退婚,便是因为,当年他做县令时,见过年仅十四岁的林子葵,还是个小孩子,却已有了大才!林子葵尊称过他一声老师,后来他中了解元,这门婚事就定下了。
肖大人一直相信自己的眼光,然而唐孟扬唐大人,和林子葵在应天府书院时住一起的那位,一次喝醉酒,不小心跟自己透露,说林子葵那方面有问题,只有拇指大小。
这可不能让女儿嫁给他啊!不然日后,如何遭罪啊!
“既然,你肚子已经……哎,你和文晟礼……罢了。”肖大人已无颜面,拂袖而去,唤来家丁:“你立刻去应天府书院,找一下林子葵林举人,就说,我找他有事商量。速度要快,越快越好。”
肖大人觉得有些对不起林子葵,想让他来府上,招待他吃一顿,再好生说说,让他撕掉婚书。
而林子葵接到消息,已经是两日后了。
肖府家丁去应天府书院找了人,没找到,得知人在行止观,就赶紧快马骑到,一刻不停。
林子葵一听是肖府的家丁,来接他去肖府,肖大人同他有要事相商,满心欢喜地去收拾行囊,整理仪表:“兄台稍等,在下马上就来。”
墨柳也很高兴:“公子!二姑娘刚回京,肖府就派人来了,莫不是,二姑娘在肖大人面前替你美言?这下可好,终于要见到老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