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

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 第67节(2 / 2)

等了片刻,宋丹青来到浮南身边,弯腰低声对她说道:“我先送你休息。”

孟宁与季长风也不知要讨论到什么时候,他想着让浮南下去,他们说话也不用如此遮遮掩掩了。

浮南轻轻“啊”了一声,她起身,正待应下,一旁的孟宁已来到她身侧。

“我送她回去。”孟宁与季长风拜别,“宋先生,请先回吧。”

季长风明显是同意浮南留下来了,他命人给浮南准备住处。

浮南跟着孟宁往前走,孟宁走在前方领路,随口说道:“我刚从魔域回来,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所以这些日子就不去人界与魔域的边境线附近了。”

“这些日子我负责处理人界境内的事务,你随我一起去吧。”孟宁说话的嗓音平静。

“好。”浮南点了点头。

孟宁又往前走了几步,浮南轻轻柔柔的嗓音传来:“阿宁,对不起。”

“怎么?”孟宁回身,她看向浮南的眸中没有惊讶,只是含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她似乎早已预料到浮南会这么说。

“他们怀疑我的身份。”浮南说话的语气平静且理智,“你要带着我,所以他们连你也忌惮了,现下你……我们人界与魔域的战事告急,你本该去边境的。”

“去边境多累,还容易受伤。”孟宁懒懒伸了个懒腰,“我正好休息一段时间。”

“我可以先离开,一个人也行,免得你受人误会。”浮南柔声道。

“不。”孟宁微笑地看着她,“你从魔域来,许多修士都知晓此事,若我不护着你,你到外面去,就被寻仇的修士找上。”

“好了,快些去休息吧。”孟宁将她送到了院中,这仙盟里的住处清寂精致,就连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也不是真正的植物,而是玉石雕琢而成。

“嗯。”浮南点点头。

孟宁看着她,目光没有一丝偏移,浮南一愣,她摸摸自己的面颊,问:“我脸上脏吗?”

“不。”她抬手,将浮南鬓边飞过的一丝光点拂去——仙盟之内,灵气浓郁到极致,这些灵气甚至有了实体,凝成一颗颗小小的金色光点漂浮在虚空之中,方才那一点金色光芒落在了浮南的侧脸上,她没有察觉。

“这里是玄明境,我长居于此,你住前山,我住后山,若有什么事,只管来寻我便是。”孟宁道。

“好。”浮南看着她转身离开,她将沉重的院门关上。

关上门之后,她的脊背无力地抵在门上,从宋丹青出现开始,她就开始感到无处不在的压力,那季长风的气息更是可怕,他只要想,一个眼神的威压就能将她压死。

只在人界过了一日,浮南就感觉自己疲惫了很长一段时间,度日如年说得大抵就是如此。

她照旧沐浴了,疲惫的身子在热水里舒展开,畏畏在一旁的小脸盆里玩着水,它从浮南缠着绷带的伤口处钻了出来。

畏畏的身形大可遮蔽天地,小也能微如芥子,浮南提前让它变小,躲在自己衣袖间的不起眼之处。

“对不起,这样让你很难受吗?”浮南将畏畏从脸盆里捞出来,柔声问道。

畏畏变得越小便越有安全感,它其实更适应缩小的形态,它对浮南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我需要你保护我。”浮南在水里双手环着自己的双膝,她轻声说道,“我太弱小了。”

畏畏爬到她的头顶上,在她发间卧了下来,它用小小的龙爪拍了一下浮南的脑袋,表示它能保护她。

就算……就算是今日大殿里那个白胡子的老头也不在话下。

浮南似乎能猜到畏畏在想什么,她从水中起身,用白巾擦干了自己的身子,将衣桁上的轻软寝衣扯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

“他不行,不能杀……”浮南轻声说道,“仙盟盟首由多位人界大能轮流就任,他死了,还有别人替上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浮南按着自己的眉心,她感觉头愈发疼了,先生教过她许多计谋之术,但真正执行起来却举步维艰,每一步都在违背着她的本心。

她不想欺骗人,但从离开魔域开始,她就说了无数的谎……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指责阿凇欺骗她呢?

孟宁对她那么好,她却要……利用她。

浮南仰头倒在了床上,她呆呆地看着笼着纱幔的床顶,将身子蜷缩了起来。

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再苦再痛也要咽下去。

浮南将被子扯过来,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她又开始想念阿凇了,真奇怪,在魔宫那么多年,她分明与阿凇没有真正碰上几面,她在魔宫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想念他。

但现在距离她上一次见阿凇不过几日而已,这思念的情绪却难以抑制。

她闭上眼,花了很长时间才睡过去。

与此同时,留在案前处理事务的阿凇也将手中墨笔放了下来。

放在桌前的这丛苍耳还是如此安静乖巧,阿凇单手托着腮,侧过头,想要小憩一下。

他们几乎是同时陷入沉睡的。

或许是因为阿凇的幽冥之体中含了浮南的血肉,又或许是浮南的本体就陪在他身边,总之,他们陷入了同一个梦境。

浮南从未问过阿凇从何处来,她一直以为阿凇是谁的魔族后代,后来被仇人将他的家人屠戮殆尽。

她还记得他让她分享更高阶魔族功法时说过的话,他说他有仇人,他被追杀,躲到了床下,那仇人追了过来,他的家人在外面跪地求饶,在地上不住磕头,将头都磕破了,但那仇人还是将他家人杀了,将家人的尸体踩碎。

现下,她在梦中看到了绝望脆弱的一张脸,眼前之人衣着华丽,肤色苍白,五官精致,一看就是魔域的贵族,又或者是在久远的魔域历史中消失已久的魔域皇族。

这刚成年不久的魔族小皇子被几道可怕的黑线从床下拽了出来,他跪在地上,哭泣地不断求饶,泪痕糊了满脸,脆弱又丑陋,他口中含混说着求饶之语,磕头一下比一下重,直到将自己的脑袋都磕破了,蜿蜒的鲜血在他面上漫开。

如此情态,可怖又可怜,浮南见了也忍不住皱起眉头,她有些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