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食美

食全食美 第321节(1 / 2)

可不曾想人心不足蛇吞象,个别人眼见她去得少了到底心存侥倖,竟开始中饱私囊起来!

前几日店裡有人来举报,说是负责採买的红姐与供货商付家娘子相互勾结,故意做假账。

「我都亲眼看见的,原本咱们要的那些甲等货要三十五文一斤,可那付家娘子送来的却是乙等货,只要三十文一斤!不光顏色不好看,採买的鸡蛋个头也小,有灶上的人问,红姐还嘴硬,说秋日天干气躁,菜蔬长得不好,鸡也不爱下蛋,如今市面上都是这样的。

可我明明瞧见付家娘子偷偷给红姐塞荷包!平白无故的,她做什麼给她钱?」

姚芳听了,登时怒不可遏,当场就要衝出城去问个究竟。

「真是良心都给狗吃了,掌柜的和二姑娘素来待她们不薄……」

倒是鱼阵尚且撑得住。

她先按住姚芳,又安抚了那举报的员工,言明只要查清,必然严惩不贷,对她也会有相应的奖金。

那人倒有些脸红,「姑娘,倒也不是為了银子,是我实在看不下去,您跟掌柜的够厚道了,店裡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这一批也没脸。」

师家好味一直坚持关键核心环节用自家人,故而如今店裡担任后厨、账房和负责採购等重要职务的,都是师雁行一次次买回来的女孩子,卖身契都还在她手裡呢。

一般来说,同一家店裡营运的管理层都是同一批培训生,一来年岁相仿,二来朝夕相处有「同学」之情,合作起来远比旁人更默契。

所以大部分人都有种集体荣誉感,发现了这样齷齪的内幕后,自然愤怒。

為了查明事情真相,鱼阵一大早就跑来搞突然袭击了。

京畿一带不比城内繁华,这裡的人很少通宵达旦,故而店舖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早上卯时正开店,夜裡戌时末关。

而寅时结束前,一日採买便会完成,所以鱼阵才赶了大早,就是来捉现场的。

一行人骑马到了师家好味后门附近,老远就看见熟悉的供货车停在外头,估摸著是正在卸货。

鱼阵等人先将马匹都就近寄存了,然后便悄默声围过去。

那採买上的红姐正跟付家娘子说话,下头的小丫头忙著验货、入库。

就见一个小丫头掀开装活鸡的笼子看了眼,皱眉道:「红姐,这鸡的个头儿忒小了些,别是送错了吧?」

鸡鸭都是论只或半隻点的,价格也是固定的,所以一直以来,活鸡活鸭的斤两都没什麼波动,可连著两三天了,送来的活禽明显小了一圈!

昨儿还有熟客都囔呢,说之前一隻烧鸡吃不完,还能带了家去,热热下顿吃,如今竟不够一顿吃饱了!

红姐往地上吐了片南瓜子壳,闻言不屑道:「你懂什麼?如今时节不好,外头都这样。」

她也就是对同為管理层的「同期生」们客气,对这些矮一级的「学妹」们,却很会摆架子。

那说话的女孩儿不服气,「您别打量著蒙我了,如今的时节不好?如今又是什麼时节,怎麼就不好了?昨儿我还去外头问当地人呢,也没听见谁说家裡的鸡鸭养不肥的……」

红姐是这家分店中年纪最大的,之前考核成绩也最好,所以才被委以重任,这麼久了,何曾被这样当面顶撞过?

她当即把脸一拉,二话不说上前扬起胳膊,竟要打人。

那女孩儿也没想到她竟会动手,一时间竟吓住了。

可红姐的巴掌,到底没打下来。

「反了天了!」姚芳从后面捏住红姐的手腕,反向一扭,红姐的脸刷地白了,疼得跪倒在地。

「她问不得,我却问得。」鱼阵走过来,居高临下俯视著红姐,「你倒是同我说说,怎麼就独独你这裡时节不好?」

付家娘子见势不妙,扭头想跑,转眼就被另外一人扭住,登时抖若筛糠,一个劲儿告饶。

「姑娘,姑娘是我一时忙糊涂了,送错了,真是送错了……」

钳住她的护院娘子啐了口,「呸,死不悔改!也不想想你是怎麼起来的,对得起掌柜的和姑娘吗?没良心的东西!」

京城外种地养殖的很多,四处送货的也不少,原本付家娘子并没有太大优势,只是胆子大,主动跑上门推销。

师雁行欣赏她的胆识,又怜惜她家贫,想著能拉一把就拉一把,这才定了她的货。

前面一年,付家娘子确实做得不错,光靠供应师家好味城外这两家分店就赚得盆满钵满,原本的漏风破屋都推倒重建,成了一水儿的青砖大瓦房,儿子也有钱去读私塾。

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眼见著这家分店远在城外,师雁行不常来,师鱼阵又是个年轻姑娘,付家娘子便起了歹心,找到红姐,做了以次充好这一招。

眾人将红姐、付家娘子都提到后院,早有人搬了大圈椅来给鱼阵坐著。

「快开店了,咱们速战速决,」鱼阵坐下,捏著马鞭一下下敲著掌心,「我不邀功,只说这麼些年,我姐姐待你们不薄吧?」

姚芳等人最是仗义,生平最恨恩将仇报、吃裡扒外,押送进来的路上暗搓搓拧了她们好几把,这会儿红姐和付家娘子又是疼又是心虚,已然站立不稳。

「你当初差点被人卖到窑子裡去,」鱼阵很失望地看著红姐,「是我姐姐抢著买下了你,给你饭吃,给你衣穿,叫你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赚钱,可你呢,你是怎麼报答她的,嗯?」

她是真的失望呀。

人怎麼能这麼坏呢?

素日待她们的好,竟全然不记得了。

人赃并获,红姐早就吓破胆,哪儿还有方才骂小丫头的威风,嘴唇剧烈颤抖著,憋了半日也想不出藉口。

付家娘子早鼻涕眼泪流了满脸,跪下磕头,「姑娘,姑娘,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混账,可我知道错了,真错了,以后再不敢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个机会!我家裡还有老人,孩子,他爹瘫了……」

鱼阵嗤笑道:「我姐姐说过,你们这种人才不是真心悔过,只是害怕,只是觉得倒霉,觉得自己只是因為倒霉被抓住了,才不得不低头。」

但凡她们还有点良心,一开始就不会伸手!

眼见著快到开店时间了,鱼阵懒得同她们废话,简单粗暴地宣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