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师雁行的崛起,江茴和鱼阵也跟着成了新晋宴会热门客人,时常有人请她们过去玩。
虽大部分都推了,可到底也少不得交际,一来二去的,鱼阵倒是跟几个武官家的岁数差不多的小姐们熟络起来,今儿就是有人请她过去玩的,大半晌才送回来。
“好看的!”鱼阵怕她们不许自己再编头发了,立刻表达立场。
江茴和师雁行都笑得不行,又亲自取篦子来给她顺头发。
这几年营养好了,原来的黄毛小丫头也渐渐标致起来,头发养得又黑又密,瞧着很像那么回事了。
江茴见鱼阵衣裳上不少泥点子,断不是单纯捶丸或投壶能有的,就问她今天还玩什么了。
鱼阵乐呵呵道:“还骑马来着!”
江茴:“……做什么了?”
鱼阵听声音不对,下意识缩脖子,小小声试探着说:“骑马……”
多危险呐!江茴顿时就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深吸一口气,才要开口,就被师雁行按下了。
“这可真了不起,”师雁行按住躁动的江茴,若无其事地笑着问鱼阵,“这可不是谁都敢的,还有谁骑来着?有人教你们吧?”
鱼阵笑嘻嘻点头,说了两个姑娘的名字,爹都是本地武官。
说是当时一二十号人跟着,数位驯马师,骑的也都是性情温顺的小矮马,并未出门,只由驯马师牵着在后院演武场溜达了两圈过瘾。
江茴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只仍有些后怕。
师雁行笑着鼓励了鱼阵一回,又马上打压了下小东西嚣张的气焰。
“不过可别得意忘形,马儿不是好骑的,若闹起脾气来,摔在地上会出大事。日后若想骑马,必要有可靠的人在旁边跟着,不然纵使谁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激你,你也不要理会。”
鱼阵也有点怕了,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师雁行朝江茴努努嘴儿,鱼阵熟练地蹭过去,搂着她的腰哼唧起来。
“娘,我知道厉害啦,以后也不敢偷偷骑马,也不逞能,必然有人跟着。”
被她这一撒娇,江茴哪里还气得起来,只用力点了点她的额头,打发人带她洗澡去了。
鱼阵一走,师雁行就拉了脸问外面,“今儿谁跟着二姑娘出去的?”
听她声音不对,姚芳和几个丫头直接就进来跪下了,“掌柜的。”
师雁行这回没让她们起来,冷着脸俯视喝问起来,“今儿她出去骑马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姚芳心里一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坏了!
这差事她给办砸了!
“掌柜的,我知错了!您罚我吧!”
姚芳把心一横,灰头土脸认错。
“你错哪儿了?”
见她态度尚可,师雁行追问道。
姚芳这才开始后怕起来。
“那几位小姐喊二姑娘骑马的时候,我不该不拦着,更不该回来不跟您和太太讲。”
她和胡三娘子、李金梅等人都在外头野惯了,什么风餐露宿、骑马赶路,那都是家常便饭,所以根本没觉得有什么。
况且当时人那么多,鱼阵也没出事,她也就直接没往心里去。
直到这会儿了,姚芳才发现不妥,整个人就跟被人敲了一闷棍似的,眼前发黑。
二姑娘才六岁多,之前从未单独上过牲口,跟她们能一样吗?
万一今儿有个什么好歹……
见姚芳真的知道错了,师雁行略消了些气,“你作为随身护卫,这些事都考虑不到,着实失职。念在你之前一直尽心尽力,罚你一个月月前,年底福利减半,服不服?”
姚芳都做好了被撵走的准备了,正懊恼时,听了这话如闻天籁,连声说服。
跟着的几个丫头也难辞其咎,都罚了半个月月钱。
末了,师雁行又让姚芳将功赎罪,日常教导鱼阵骑马。
姚芳一听,大喜过望,赌咒发誓必然会安安全全地教会等等。
师雁行道:“骑马打猎这类事,摔摔打打在所难免,你也不必太过讳疾忌医,但凡事都要提前跟鱼阵说明利害,先教她保护好自己,别一味跟风随大流,冒冒失失的……”
鱼阵那小东西被自己养野了,断不是安分娴静的性子,堵不如疏,只要适度就好。
姚芳走后,江茴还担心呢,“她还小,骑马这样的事……”
“六七岁,不算小啦,”师雁行反过来安慰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学什么都快,难得见她对什么有兴趣,何必阻拦?况且经了今天的警告,姚芳日后必然谨慎,也不怕出什么事。”
江茴想了一回,倒也罢了,又叫人去选衣料做骑装,又问起刚才才起头就被打断的事。
“两处只取一处的做法,我大约能猜到你的意思,可不要州衙供奉是有什么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