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就生下孩子也就罢了,偏偏还不通知男方;不通知男方也就罢了,你倒是好好养啊……结果直到最后坚持不下去了才坦白,连个缓冲都没有的就把孩子丢过来。十月那时候才多小啊,语言又不通,那么点儿大的娃娃都给弄出心理阴影来了,简直心疼死人。
冼淼淼了然点头,想了下就答应了,“行吧。”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十月的妈妈,两边的关系能缓和就尽量缓和吧。
答应之后冼淼淼才后知后觉的问尚云清,“对了,她什么时候来啊,我也好提前准备下。”
她工作室的事情也很忙,没个准备还真不好弄。
然后冼淼淼就发现尚云清的表情像极了便秘,“已经上飞机了,明天就到。”
怀疑自己听错了的冼淼淼:“……清明节?!”
尚云清沉痛的点了点头,声音简直悲壮,“你来之前我刚接到电话,她已经登机了,我都没来得及解释她就挂了电话……”
那位女士不管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当初跟他滚床单也是,早上说走就走,没留下只言片语;生小十月也是,不跟任何人商量;后来要把十月送给他养也是,孩子都没反应过来的就发现自己亲妈丢了……结果现在又来这么一出!
冼淼淼呵呵几声,看向他的眼神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同情来形容了。
她总算明白尚云清为什么这么纠结了,清明节啊亲!
大家都还活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十月妈妈:“宝贝,我来看你来了。哦,您就是尚的父亲吧……”
老爷子:“呵呵,老子还没死呢!”
敢不敢再送个钟?!
☆、第79章
听尚云清解释完之后, 冼淼淼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
这位十月妈妈也是个神人!
虽说外国人不熟悉华国节日有情可原,但老话说得好,入乡随俗, 你说你儿子都来这边生活了一年多将近两年,你好歹也要稍微熟悉下这边的风俗人情吧?
还清明节过来探亲,挺会选时间啊。
只要一想到这个,尚云清也是头大, 说起来任栖桐也是个外国人, 刚来那会儿汉语差不多能听能说不能写, 偶尔腔调中还能冒出点泛着意式烘焙的味儿, 可人家怎么短短几个月就会自己写汉语歌了?
就拿老爷子来说吧, 以前他也是看任栖桐各种不顺眼,现在虽然面对面接触的时候也不怎么给好脸色,但背地里确实夸过不少次, 还说冼淼淼眼光不错……
尚云清看着冼淼淼狂笑不止, 倍感头痛,“姑奶奶,别笑了, 救命要紧。”
冼淼淼又开始笑。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 她笑的口都渴了才好歹停下来, 一边喝水一边问对方什么时候到。
一说这个,尚云清又是满脸的苦大仇深,“她语速太快了,中间还夹杂着很多德语, 具体起飞地点没怎么听清,好像是非洲的哪个地方。”
最近一年多来,尚云清一直都在陪小十月一起学习德语——考虑到儿子的生母毕竟是德国人,他也不想剥夺那母子交流的权力。
小十月的进步是显著的,现在小朋友两种语言都说的有模有样,偶尔还会飙几句英文,只是苦了尚云清。
他本来就对德语没有半点兴趣,人过半百了才开始被迫学习一门全新的外语,期间还有各种要事、琐事打扰,根本静不下心来,进度非常缓慢,所以现在也就还停留在相对浅显的对话层面上,深入点的内容就要速度很慢。
冼淼淼丢给他一个“还能指望你什么”的眼神,掰着指头盘算起来。
如果是非洲,再远吧,差不多十五个小时就顶天了,这么一算……他们只剩十一二个小时?从机场到这边差不多也要一个多小时。
嘶,就是不知道飞机准点不准点,或者中间需不需要转机什么的。
那么今晚她是肯定来不了的,然后就只能等明天。
冼淼淼扶额,嗯,清明节,没毛病。
明天他们一家人要给老太太和尚云璐扫墓,不说有没有时间招待这位远来的客人,估计老爷子本人的情绪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尤其他本身就不待见十月妈妈,一个搞不好还真能撞到枪口上。
冼淼淼想了下,“小舅舅,你先把人安排到酒店去休息一天好吧?好歹过了清明节。”
这个家族的女人们似乎命都不长,尤其是前几年尚云璐去世之后,老爷子每年清明和几个忌日都会十分消沉,实在不适合再给什么意外刺激到了。
尚云清赞同,“你说的是,我这就叫人安排。”
千万往后拖延一下,别把清明节过成了真清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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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老爷子直接没让冼淼淼回家,祖孙三代凑在一起吃了顿气氛稍显沉闷的晚餐后就各自回房去了。
冼淼淼给任栖桐打电话,约好明天早上直接在墓园门口见。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察期,老爷子不仅已经默认每年春节都允许任栖桐来老宅过,甚至今年还松口同意他跟大家一起去扫墓,真是里程碑似的大跨越。
这事儿老爷子提前一个月就跟冼淼淼通过气,任栖桐还特意飞了趟意大利,让惯用的裁缝重新量体裁衣——尽管他的身材经年不变,紧赶着订了一套黑西装。
最后一次回去试衣服的时候,他还顺道看了趟老拜斯曼。
爷俩还是没有太多共同语言,只是干坐,但跟上次见面时的心境又有不同。
老拜斯曼这几年老得很快,不过一年多没见,任栖桐都有些不敢认。
他的眼睛浑浊的厉害,露在外面的面部和颈部皱纹横生,手上的皮肤也很松弛,肌肤上遍布褐色的老年斑……
他行走时已经需要依靠拐杖了,如果不想坐轮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