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任栖桐只接了两场晚会,前后间隔一天,分别上去唱一首和两首歌就能直接走的那种。结果金曲大典结束后,收获大奖的任栖桐人气跟坐了火箭似的嗖嗖上窜,好多网民都开始情愿,希望当地电视台也能请他来亮个相什么的,哪怕节目表已经安排满,让他去小品里打个酱油也行啊……
任栖桐:谢谢,然而我更不打算演小品……
只是那会儿任栖桐已经决定不再多接,于是有先见之明的两台各种嘚瑟,领导们也都觉得自己可英明了。
然后其中一家电视台见任栖桐风头越发无二,人也随和,就进一步试探着询问,说能不能连元旦晚会也一起接了?反正时间方面也很宽裕,咱们都合作过了,各项流程也熟悉,不用额外花费太多时间;而且我们很有诚意的,给的条件绝对优厚,甚至你要是有所不满的话,就连之前谈好的待遇也可以再往上涨一涨。
钱不钱的,任栖桐倒不是特别在乎,不过几次彩排后确实觉得合作挺愉快,再多接一场也就是三五天的事儿,问过冼淼淼的意见之后就答应了。
得到确切答复之后,该电视台迫不及待的在talk公共账号上发布了这一消息,而粉丝们也喜出望外奔走相告,纷纷称赞道,“这么多年了,你们可算是干了次正经营生”。
电视台:“……”合着前面这么多年我们都白干了吗?
在任栖桐前往各电视台彩排甚至是直播当天,冼淼淼都履行承诺同行。而且这俩人同行也就罢了,还进一步刺激单身狗:全程十指相扣!
有专门在后台采访艺人的记者还特地开专访,她先示意摄像师给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来个长达数秒的大特写,又笑着问,“淼淼来陪男朋友工作啊?”
冼淼淼大大方方点头,“对,因为之前答应过的,说了就要做到嘛。”
她说话的时候,任栖桐就盯着她看,眼睛里的浓情蜜意瞎子都看得出来。
被肉麻到近乎休克的女主持人心里苦,当场调侃道,“放心吧小任哥,我们不会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拐卖人口的,还是说天天看都看不够哦?”
一般来说,大庭广众下被问到这种比较私人的问题都会有点不好意思,但任栖桐完全没有这样,他竟然真的点头了,然后又当着镜头的面,拉起冼淼淼的手放到自己嘴边轻轻吻了下,“嗯,没看够。”
这下不光是近距离采访的主持人,就连附近围观的路人也都被闪到,一个两个的大呼受不了。
稍后网上就出了娱乐新闻:
《秀恩爱升级版》:一直热度不断的冼淼淼与新晋最佳新人歌手任栖桐大方秀恩爱,蜜里调油不避镜头,十指相扣同进同出……
一直有粉丝替任栖桐感到遗憾,说要是金曲大典能再早几个月的话,按照他现在的风头,肯定能上中央台的春晚,那才是红到发紫、热到发烫。
冼淼淼看后直笑,又递给任栖桐瞧,觉得这些粉丝真是可爱,瞧这惋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任栖桐是他们家亲戚呢。
只是遗憾归遗憾,绝大多数歌迷却觉得任栖桐不去中央台反而是件好事,理由五花八门到叫人啼笑皆非。
其中最实际的一条就是:“中央台几乎不给钱啦!我们大桐桐要吃要穿的好吧,而且以后还要攒钱娶老婆呢!”
这条神回复被众人一通狂顶,很快就压倒正牌理由高居榜首,赢得无数附和之声。
有这位网友带头,后面罗列理由的方向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歪楼:
什么“中央台画风一年比一年辣眼睛,我大桐桐的美貌还是不要放上去糟蹋了”,什么“表示完全不想看大桐桐僵硬着脸唱一些完全不符合他风格的烂歌”,甚至还有“听说今年总导演的私生活比较混乱,我有点担心大桐桐的贞操”这样的奇葩留言……
任栖桐看后也有点哭笑不得,认真回复了几个粉丝之后竟然还真问冼淼淼,“中央台的晚会都不给钱的吗?”
冼淼淼乐不可支,“怎么说呢,多少也是给的吧,但跟嘉宾们平时动辄几十上百万的出场费比起来,估计还不够个零头。再算上前后长达几个月的彩排和往返奔波,单看经济收益肯定是入不敷出。不过毕竟是中央的舞台呢,上去之后后期能给艺人带来的名望等各方面的提升还是很可观的,所以哪怕倒贴钱,还是有很多人希望能上去露脸。”
任栖桐了然点头,想了会儿之后便开始像开启了奇妙之旅的好奇宝宝一样连珠炮问道,“中央台画风辣眼睛是什么意思?会开启喷雾吗?既然是国家台,又为什么会有烂歌?私生活混乱……”
冼淼淼听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一个比较好,而且,任先生你是中了十万个为什么的毒吗?
不过这样一本正经问着傻问题的任先生,略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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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任栖桐参与的两家地方台春节晚会分别在春节前一天、两天直播,所以冼淼淼陪他工作完了之后,还是可以很从容的赶回老宅跟外公吃年夜饭。
那,任栖桐?
两人慢吞吞的吃完午饭,又待在那里喝了整整一壶茶,先后跑了两次洗手间的冼淼淼仍然没有走的意思。还是任栖桐看了看表,拍拍她的手,“走吧,我送你,不是说还要包饺子的么。”
他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仿佛外面的处处张灯结彩和时不时传来的新年贺岁声并不存在,但冼淼淼忽然就有点心疼,“你不回去看看你爸吗?”
虽然不是意大利的传统节日,父子团聚下总不是什么坏事,不然让任栖桐一个人呆在酒店里,看周围的人都合家团圆,总会觉得孤单的吧?至于妈妈,任栖桐的妈妈到死都不承认有这个儿子,她觉得还是不提为妙。
“表达孝心的事情,轮不到我。”任栖桐却突然有些嘲讽的扯了扯嘴角,眼睛里也浮现出冰冷的神色。
老拜斯曼的身体状况一年比一年差,几位前妻和他的子女都忙着怒刷存在感,以便能在为时不远的遗产分配中占据优势,而大小节日自然更是大家展示的热门“平台”。可谁都知道,他们关心的只是财产而已,真正希望老拜斯曼能战胜病魔站起来的,恐怕并没有。
而像任栖桐这个有妈妈也像没有的……自然是轮不到他,索性也就不上去讨没趣,免得到时候反而成为众人集体对付的目标。
到了年根儿底下,大自然越发萧瑟一片,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也只剩枝杈,曾经绿油油的草皮也只剩下等待来年发芽的草根,街角地面还有一些没化尽的肮脏的积雪。灰蒙蒙的天好像随时都会下雪,外面呼啸的冷风使每个路人都行色匆匆……
穿着黑色长大衣的任栖桐就这么挂着一抹酷寒的神色,背对着落地窗站着,如同跟同样寒气逼人的背景融为一体,分不出谁更冷一点。
冼淼淼微怔,她从没见过任栖桐这样的表情。
“抱歉。”回过神来的任栖桐微微叹了口气,吻吻她的额头,“是我失态了,好了,走吧。”
“要不,”冼淼淼犹豫了下,“我干脆问问外公好了,说不定”
“别忙活了,”任栖桐笑笑,耸耸肩,倒是显得很轻松,“既然老人家现在都没开口,就是没有这个打算,你贸然提出,大家反而为难。”
“有什么好为难的,”冼淼淼理直气壮道,“都是我的人了!就该一起过年啊!”
任栖桐失笑,捏捏她的脸,第三次催促,“好啦。”
冼淼淼又要说什么,包内却先一步传来尚清寒的专用铃声。
两人都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对视起来,都有那么一丢丢心虚:
真是背后不能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