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叫妈妈

跪下,叫妈妈 第3节(1 / 2)

大小两个套间,一个满满当当的摆放着许多笔墨纸砚和书籍,还有几张大躺椅和不知装着什么的木匣子,似乎是老头儿自己休息玩乐的处所,另一个套间类似于展厅兼小仓库,正中央靠后的位置赫然是一把紫红色的古琴!

强哥忍不住哇了一声,就连安娜也微微变色。

哪怕他们两个都是门外汉,可眼前这架和之前的展示品简直犹如云泥之别,一眼就看出差距!

凤鸣上前看了几眼,微微点头,“倒也罢了。”

老头儿一听,差点跳脚,吹胡子瞪眼道:“当心风大闪了舌头!你倒是再找出一架比这个强的我看看!”

这架古琴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原本是他花了好大力气才收来的,稀罕得不得了。本想留着自己把玩,可惜天资有限,五音不全不说,节奏感也缺失……

这几年一直有不少人想高价收购,老头儿也想叫宝贝找到配得上它的主人,毕竟好物件如果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自己的价值,与死物又有什么分别?可惜一直不能如愿。

今儿这位打扰了自己清净的不速之客看着倒是有两把刷子,老头儿不愿放过机会,这才勉强带她进来,谁成想对方张口就是狂妄言语,直接就给他激怒了。

凤鸣瞧了他一眼,眼神中明晃晃带了怜悯。

时移世易,想不到琴这一道也凋敝到如今地步。

若放在以前,这等货色……

曾经富有四海,只有不想要,没有要不到的女帝满是沧桑的叹了口气:这世道堕落的也忒狠了。

老头儿更气。

我都把镇店之宝给你看了,你竟然还跟受了委屈似的?谁有我的委屈大!

这可真是没天理了!

正憋气呢,老头儿就见对方一撩风衣坐下了,然后不紧不慢的将薄风衣的袖子挽了一道,做了个起手式。

不对,这是个行家!

所有的不满、委屈和悲愤,都在这一瞬间随着凤鸣的动作烟消云散。

她的坐姿看似随意又暗含规律,双手举重若轻的拨弄着琴弦,视线穿透前方重重叠叠的架子,好像一直看到荒原尽头。

强哥想喝彩,可却不知为什么,半个字也吐不出口。

大约是那双视线中包含着太多太深刻的情感和过往,如此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毕竟是个半吊子,具体哪儿好,老头儿实在说不大上来,可他就觉得吧,或许自己老脸皮厚拜师的那位老朋友现在弹琴,约莫也就这个味儿了。

琴声浩浩,琴声汤汤,是熟悉的《高山流水》,可里头分明还多了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听起来……挺尊贵的?

老头儿给自己这个总结吓了一跳,荒唐之余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作为统领一个大集团的领军人物,有点儿久居人上的霸气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而等他再想完这个,却越发震惊。

啥玩意儿?自己竟然能从一首曲子里感受到这种东西!

听上去太不可思议了好吗?

“音乐是心灵的表达”之类的话,老头儿之前不知听过多少,不过一直都觉得是夸大其词无稽之谈。

乐器会说话的话,还要人干嘛?

可现在,就在眼前,他信了!

一曲毕,凤鸣总算点了头,“就这架吧。”

聊胜于无吧,毕竟她有烦心时写书法和弹琴的习惯,手头没点东西摆弄还真不成。

“啊,可以!”这会儿老头儿也不别扭了,痛痛快快去开票,又老脸皮厚的问电话,理由十分正经,“方便售后嘛。”

饱受骚扰之苦的老朋友见他就撵,这可不就是送上门来的好师父?

凤鸣斜眼瞧了他一眼,轻笑一声,也不说话。

老头儿美滋滋开了票,又亲自替她打包,不光语气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称呼也改了,“凤总也是个风雅人,还有什么想要的吗?但凡跟琴棋书画沾点边儿的,我都能给你弄到最好的,保管比外头的实诚。”

这年头虽然时不时有人跳出来呼喊什么古文化复兴,可真正懂行的十不存一。托高科技的福,造假业突飞猛进,各类物品的品质也是参差不齐,稍不留神就能给你骗个倾家荡产。

凤鸣还真点了头,张口要了笔墨纸砚十多种,听得安娜和强哥一愣一愣的。

老头儿倒是眼睛发亮,“你跟我来!”

一行人又哗啦啦来到另一个隔间,老头儿豪爽的将两个柜子敞开,露出来里头大小不一、粗细各异的毛笔和墨块,大手一挥,“你尽管挑!”

顿了顿又道:“倒是那个纸,我平时只是写写大字,你要的有几样宣纸是专门画画和写小字用的,一时半刻的,我手头还真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订,算上那边准备打包的时间,发航空快递,短则两天,长则半月也就来了。当然了,要是人家没了库存,现做就另说。”

这话说的老实,凤鸣点头道谢,又叫安娜付钱。

老头儿嘿嘿一笑,满脸褶子依次绽放,简直美不胜收,“都是同好,谈什么谢不谢的,要是你真想还人情,有空咱们切磋一下也就是了。”

要不是他自带正气,这副做派真是像极了诱拐妇女的坏分子……

凤鸣戏谑道:“琴?”

这几件屋子里多有茶具、茶叶和文房四宝,又明显有着经常使用的痕迹,偏偏古琴被束之高阁,可见他平时并不弹奏。而观他言行举止,既不像不喜欢,又绝不像请不起老师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弹?

答案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