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姑娘微微垂下头:“姑娘莫误会,奴家自知身份卑微自知不能匹配谢公子,只是有些好奇,并无他意。”
阿十:“谢公子也不过一个商人,有何匹配不匹配的?”
芳华姑娘:“姑娘说笑呢,谢公子乃大晋谢府少爷,谢府是我大晋一等一的勋贵世族,谢府少爷身份尊贵,岂是奴家一个风尘女子能匹配的。”
阿十:“原来你知道他的身份。”
芳华姑娘:“便以前不知,蒲城一战之后,天下谁还不知九公子之名。”
阿十:“其实男女之间根本没有配不配得上,只有喜不喜欢,你既然喜欢他就得告诉他,你么藏着在自己心里偷偷的喜欢,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芳华姑娘疑惑的看着她:“姑娘为什么跟奴家说这些?难道姑娘不喜欢公子吗?”
阿十:“我当然喜欢他了,但我喜欢我的,跟你喜欢他并无干系,总之记住我的话,喜欢就要让他知道,万一他也喜欢你呢,岂不就两情相悦了,若他不喜欢,你也没什么损失,大家还可以做朋友吗对不对?我还有事儿,先走了,那个夜郎王是个色胚,你自己小心些。”说完从后窗跳了出去。
芳华姑娘愣了许久,方才想起她还没告诉自己她跟谢公子是什么关系呢?其实不用问,自己能猜着,何曾见过谢公子对谁如此亲近,举手投足都能瞧出公子对这姑娘的宠溺疼爱,可是,若果真如此,她为什么还劝自己跟谢公子表白,莫非是想看自己的笑话?
103、103 …
阿十从后窗跳了出去, 便往后院行去,这馆驿之中花树众多, 自己这身绿衣花树后头几成一色, 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而且这后院并无什么人,异常顺利的就找到了关那些美男的院子, 远远的观察了观察, 也没发现有守着的侍卫。
保险起见阿十还是绕到了后头,打算从后墙翻进去,院墙不高, 自己应该能翻过去, 左右看看,助跑, 跳,阿十纵身一跃翻了过去,不妨脚下有块石头,垫了一下,一屁股摔在地上, 脚脖子疼的厉害。
阿十暗道坏了,自己是翻过来了, 可脚要是断了也白搭啊。想着,伸手按了按钻心的疼,正琢磨怎么办呢,忽听一个声音道:“你是谁?”
阿十吓了一跳, 心说不是刚进来就被发现了吧,侧头看去,发现自己旁边坐着一个人,穿了一件银红的锦袍,更显出美丽的五官,阿十猜着应该有异族的血统,在蒲城见过一些,狄人与晋人的孩子,大都漂亮,不过跟眼前的男孩相比,仍差了许多。
瞧年纪跟小粘糕差不多,或许更小一些也未可知,这夜郎王竟把这么大的孩子送给南越王当玩物,简直丧尽天良,男孩见她盯着自己,不禁笑了一声,这一笑竟魅惑非常,指着阿十:“虽我从不接女客,不过若是你,我倒可以破个例。”
接客?这是什么话?阿十:“你也是被夜郎王抓来的?”
男孩:“谁告诉你我是被抓来的?”
阿十愕然:“不是吗,难道你是自愿的,你可知夜郎王要把你们送给南越王吗?”
男孩点点头:“知道啊,我就是冲这个来的,听人说南越王庭遍地是宝贝,只要南越王高兴,赐我一些以后吃香喝辣可都是好日子。”
阿十实在想不到他会这么想,不禁道:“你,你知道那南越王是,是个变态?”
男孩嗤一声笑了:“变态怕什么,干我们这一行的什么没见过?为了寻乐子,蜡烛皮鞭牛毛细的针,什么招儿使不出来?”见阿十小脸通红,男孩凑了过来:“一看你就是个雏儿,这光听听就脸红了,对了,你是来做什么的?”
男孩一问阿十才想起自己是来放这些人出去的,可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些人是心甘情愿被送给南越王的,阿十想起听九哥说过,有好多专门养了相公专门为男人寻乐子的地方,这些孩子莫非都是从那种地方来的,若果真如此,怎会听自己的。
想了想:“大好男儿去当南越王的玩物,有什么出息。”
男孩:“我要出息做什么?我一出生爹娘就把我卖了,没爹没想的我出息给谁看?”
阿十:“你又不是为你爹娘活着,为你自己出息啊,男子汉立于世间,应堂堂正正的做一番事业,岂能如此混吃等死。”
男孩:“你教训起人来倒是有模有样,做一番事业,你说的轻巧,我们这样的人出去,没人瞧得起,就算要饭的都恨不能躲着,你是晋国人吧,难道不知一入贱籍,此一生都无法翻身,还谈什么事业,岂不可笑。”
阿十倒是想出一个主意:“可以脱籍啊?”
男孩目光闪了闪:“脱籍需有权贵作保官府大印,难入登天。”
阿十:“不难不难,我可以帮你们脱籍。”
男孩打量她一遭不屑的道:“你就吹吧,你这么个小丫头能帮我们脱籍?”
阿十看了他一会儿,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不信拉倒,既然你们愿意去南越王庭,我也不好多事儿。”说着往院门走了两步,余光瞧见那孩子脸上有些着急的神色闪过,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瘸着又走了几步,眼看走到了门边儿,那孩子忽然开口:“你真的能帮我们脱籍?”
阿十没理会他仍往外走,那孩子跑了过来,拉住她:“你这么走脚不疼吗?”
阿十:“疼也没法子。”
男孩:“你要是真能帮我们脱籍,我就背你出去。”
阿十:“你不是不信我吗?”
男孩:“我决定赌一把。”
阿十笑了:“你赌运不错,那你叫屋里的人跟我走吧。”
男孩:“就这么走岂不是便宜了那夜郎王?你既然来了这里,不就是想把夜郎王娶南越公主的事儿搅合黄了吗,若只把我们放出去,那夜郎王还会找别人送给南越王,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阿十: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男孩翻了个白眼:“干我们这行的消息最是灵通,什么不知道,夜郎王求娶南越公主可是没按好心,是相中了南越这块肥肉,吞了南越军费粮草就不愁了,而且,经了蒲城一战,虽晋国大胜却也折损了无数兵将,元气大伤,此时兴兵,对夜郎来说是最佳时机,若错过去,等晋国缓过来可就没机会了,再有,如今大将军王战死,晋国能带兵的就剩下谢家了,可谢家的那位国公爷,已经几十年不曾出来,下头的子女不是做买卖就是当郎中的,就算当官也是文官儿,谢家这个世代将门如今早不如当年了,只剩个空架子摆在那儿,当个虎皮扯着。”
阿十还是头一回听见别人如此说她谢家,心里很是不爽,哼了一声:“ 你话倒是不少,就是没说正事儿。”
男孩:“是你问我好不好,怎么又嫌我话多了,你不乐意听我还不想说呢。”说着别开脑袋不看阿十,明显就是赌气。
阿十愣了愣不禁失笑,自己跟个孩子计较什么,拉了拉他:“是我不好,你说吧,我听着。”
男孩这才回过头来:“你去找二十个跟我这身量差不多但容貌丑陋的,穿上我这样的衣裳,趁着夜里弄过来还了我们出去不就得了。”
阿十:“即便如此,明儿一早你们进宫不一样被发现吗。”
男孩:“我们二十个人进宫是傩戏的名目,都得带上面具,只要身量差不多,不会被发现,而且,有我呢,不会露馅。”
阿十:“你不走?”
男孩:“就算夜郎这些人再傻,若连我都出去了,还能看不出来吗。”见阿十一脸担忧,不耐的挥挥手:“你们女孩子就是啰嗦,放心吧,我自然能脱身,到时候去找你们就好了,你告诉我地方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