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艳努力做出个微笑,“兴许是昨夜在姨奶奶家玩的晚,吹了凉风,现在都好了,您放心吧。”
她额头不热了,老太太才放下心来,道:“好了就好,可叫我担心一夜。饭都备好了,我特意叫厨房捡的清淡的做的,咱们来吃饭。”
其实并没有胃口,徐妍还是笑着说,“好。”
还没起身,老太太吩咐身边的丫鬟,“把二小姐也请过来吧,今儿有她爱吃的荷叶珍珠鸡。”
小丫头应声前去。徐妍没说什么,此时见见这位妹妹也好,看看她是不是还能坦然叫自己姐姐。
然出乎意料的,不一会儿,小丫鬟却来回信说,“老祖宗,二小姐院里的人说,她也病了,刚开始发病,有些急,不能过来了。”
一屋子人都觉得意外,老太太问徐妍,“你们姐儿俩这是怎么了,生病都赶上前后脚了?”
徐妍当然也意外,只好随口解释道:“兴许是昨夜回来的时候我给妹妹过了病气吧。”语罢狐疑的看看巧薇。
昨夜她乘着唐家安排的马车,徐珊在自家马车里,根本就没见过面,所以徐珊这病,似乎有些蹊跷。
午饭后回到自己的小院,伶俐些的丫鬟才告诉她,原是她爹以徐珊昨夜乱跑连累她受惊为由,将其禁足了半月,罚她半个月里无论何时都不许出院子,为了瞒着老太太,下人们才撒了个谎说她也生病了。
徐妍心中了然,没再多言。
这样的惩戒,不算重,看来爹的心里,还知道她也是亲生女儿。
烧虽退了,身上仍没什么力气,她就时常窝在床上,看些闲书打发时间。
午后清净无人,巧薇神秘兮兮的来到她面前,问她有样东西该如何处置,言罢便拿出了那个漆木盒,那日在唐家,唐菡硬塞给她的漆木盒,也是贺昱给的。
她微怔,暗叹险些忘了这件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她默默打开,看着其中那一对儿上好的天山玉镯子,鬼使神差的,伸手轻轻摸了一下。
说实话,触感不错。
巧薇瞧见小姐手上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小姐,请恕奴婢直言,其实那位世子……人还挺不错的。”
那日唐菡把下人们都清走,巧薇站的远一些,还是看见了两人之间推来推去的动作。两位小姐自幼感情要好,从前相互赠个什么首饰物件的,从来没有这般推拒,聪明的丫鬟其实早就猜到了些什么。
那夜徐妍遇险,她们俩也命悬一线,要知道那义宁王的人可是下了狠手的,若非贺昱安排的暗卫出手,她们可早就赴黄泉了。
所以,现如今,这位世子实打实的成了她们的救命恩人。
现在听她这样说,徐妍心里也微微一动,虽然先前她曾觉得贺昱起的是轻薄她的心,但经历过义宁王这一出,徐妍才明白,什么是坏人。
她何尝不知,若没有这个人暗中安排人护着她,她根本不可能完好的逃出来。若真到那时,现在还不知又是怎么一副凄惨场景呢!
轻轻咬了咬唇,她将那镯子从盒中拿了出来,似在最后一步上迟疑,这镯子,该不该留下?
然没容她迟疑多久,几日后,京城开始流传一个消息,朝廷派去西南的军队遇险,将领肃王世子贺昱,被乱军围困于元邙山,至今生死未卜。
作者有话要说:徐妍:柿子,我错怪你了,你快回来吧!
贺昱受宠若惊:好哒宝贝儿!……等等,听说我不在的时候,凭空多了好几个助攻?
作者君:没错,回来还有你的重头戏呢,赶紧的,打完仗就回来!
贺昱:……有没有吻戏?
作者君:……给红包再说。
贺昱:没问题啊!咋不早说!老子有的是钱!
徐妍:……
第19章 夜梦
贺昱出征两个半月后,京中忽然四处流传他被反军围困于元邙山,生死未卜的消息。
一场边境的叛乱,连朝廷的大军都束手无策,一向歌舞升平的京城渐渐起了慌乱,坊间甚至有人谣传,说叛军势如破竹,不日就会攻入京城,有些活泛的人家,已经开始想办法逃难了……
朝堂上也不安宁,要知道,贺昱是目前势头最盛的将领,是以先前才会有人提议派他去剿匪镇乱,也得了天子的赞成。这位没甚作战经验的皇上以为,只是区区几个农民作乱,派出朝廷最年轻有为的将领,平乱是轻而易举的事,却没想到,这些叛军竟这样难对付,来自西南的折子一次次递上,每每都称大军主力被叛兵引至元邙山围困,战况僵持,而主帅贺昱未见踪影。
有大臣谏言,应派兵增援,亦有人较保守,建议先静观。皇上一向不是个有主见的人,觉得谁都有理,不知该听谁的好,不过虽没个准主意,但连日来与几位权臣日日商议,总算做了回勤政的君王。
外界都已经风风雨雨,料想肃王府的两位主子更是寝食难安了,毕竟于别人而言,贺昱是将,是臣,而于他们而言,那却是唯一的孩子。
亥时已过,肃王爷才回到王府,一进门,就见早已等候多时的王妃迎了上来,焦急问道:“王爷,怎么样,昱儿有消息了吗?”
肃王一如既往的沉着脸,摇头道:“上一封军报昨日才至,最新的,也得要再等三天后才能到京。”
王妃眸色一沉,紧跟着又问道:“那皇上可答应派兵增援了?”
肃王爷没出声,王妃便也自己知道了答案。
茫然了一会儿,做母亲的终于悲戚道,“这一天一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叫他去习武带兵!”
两人此时才进府没多久,并未在房中,听她这样说,肃王爷面色一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把人匆忙拉去房中。
现如今的朝局看似安稳,实则复杂,谁也不能保证,肃王府外看似匆匆经过的行人是不是某处派来的眼线密探,毕竟当初新帝登基前,他们这几个亲王,才是最受忌惮的人,虽然几年过去了,他知道,这位新帝治理国家没什么过人之处,但猜忌心却不逊于以往任何一位帝王。
回到房间关上门,王妃终于哭出声来,问肃王,“王爷,昱儿是您唯一的孩子,您不心疼吗?别人不管,您怎么能也不吭声,您无论如何也要把昱儿救出来啊!”
唯一的孩子危在旦夕,肃王当然不好受,只是七尺男儿,尊贵的亲王,不能如妇道人家轻易就会落下泪来罢了。肃王叹道:“我当然不想昱儿有事,只是成王他们说的对,此时前方吉凶未卜,双方僵持于元邙山,外人并不明具体战况,此时贸然出兵增援,并不算上策。”
“成王?”肃王妃疑问道,见夫君点头,她忽而冷笑起来,“这个时候,他倒又关心起朝廷来了……明明是他自己的封地,他怎么不去出征?”
不用夫君制止,肃王妃自己就不再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