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是萧烬处理政事,或者会见朝臣的地方,一般后宫妃子不能前来。
但是,谢朝歌已经在这里跪了好一会了。
殿内的炭火烧的很足,地板却还是冷冰冰的。
谢朝歌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看起来乖顺的很,其实他的膝盖都快冻得没有知觉了,被撕成了露肩的裙摆也在呼啸着往里钻风,他要咬牙坚持着,才能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萧烬就在殿内的案桌前看奏折,神态慵懒,坐姿闲散,从头到尾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过谢朝歌。
过了会,殿门被人推开,卷进来一股寒风,谢朝歌终是忍不住的颤抖了几下。
苏景端着碗银耳莲子羹进来,无视跪着的谢朝歌,面不改色的走到萧烬身边把碗放下了。
皇上,白妃娘娘命人送来的粥羹,嘱咐殿下您趁热喝了呢。
萧烬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捏捏眉心,挥手让苏景下去了。
谢朝歌能闻到那清淡的香甜味,他也没用晚膳,又折腾了这么一通,腹中空空如也。
过来。
萧烬斜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道。
谢朝歌不敢违抗,乖乖的撑着身子站起,双腿打颤的慢慢走了过来,每走一步都能感到膝盖处钻心的疼痛。
走到萧烬身边站定,谢朝歌低眉顺眼的垂着头,身上的衣袍有些破碎了,脸颊上的红痕分明,像是一副受了凌虐似的可怜样。
萧烬撩起眼皮看他,眸色又深又沉,喂朕。
谢朝歌便伸出手来端起了那碗粥羹,靠的萧烬近了些,可宽大的裙摆把他绊住,谢朝歌一个趔趄站立不稳,直直的向前扑去,手里的碗也飞了出去,泼了一些到萧烬身上。
哗啦一声瓷碗碎裂,粥羹四溅,甜腻的清香味道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谢朝歌倒是没有摔到地上,他一头扎进了萧烬怀中,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想投怀送抱,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萧烬一手环住身上人儿的腰际,另一手托着他的一条腿分开,就让他跨坐在了自己腿上。
爱妃跟朕说一声,朕来抱你。
灼热的气息就喷洒在耳畔,那嗓音低沉又魅惑,烫的谢朝歌耳垂红了红。
他一下子站起身,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萧烬身前,手势道:皇上息怒,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怀里的香软一下子消失,萧烬捻了捻手指,俯身抬起谢朝歌的下巴,可是朕怎么觉得,爱妃就是故意的呢?
谢朝歌慌忙摇头,他确实不是故意的,虽然他不喜欢白宣颜,可是连白宣颜送来的粥羹都要摔了,怎么看怎么有点像吃醋的意味。
萧烬盯着眼前明艳艳的小脸看了许久,指尖一收把他的头甩开了。
谢朝歌被他甩的身子偏了偏,手按上了旁边的碎瓷片,掌心一下子就被划破了道口子,鲜血呼啦啦的涌出来。
手心一痛,谢朝歌疼的弯下了身子。
捡起来。萧烬冷声命令。
谢朝歌便乖乖的跪趴在地上去捡拾那些碎瓷片,掌心里溢出来的血染红了那些雪白的瓷片,可是萧烬已经重新拿起了奏折,并没有看到地上一滴滴的血迹。
就算看到了,他也不会在意的,谢朝歌心想,没有人会在意的。
第5章 娇娇
把那些瓷片都捡进了手心中,原本白皙细嫩的掌心中现在多了好几道血口子,混着鲜血温热黏腻的难受,还透着钻心的疼。
可萧烬不发话,谢朝歌就得一直捧着那些瓷片,老老实实的跪着。
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苏景急匆匆的进来,皇上,南藩王求见。
南弈承?萧烬眼神一冷,人在哪?
苏景道,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萧烬手中的奏折扔下,南弈承进宫,为何无人通报?
回皇上,南藩王是被太后秘密召进宫的,先前并不知晓。
萧烬闭了闭眼,宣吧。
苏景看了眼还跪着的谢朝歌,眼神中有些犹豫,皇上谢妃娘娘他
萧烬也抬眼看过去,就让他在那跪着。
可是皇上
苏景想说,后宫妃子还在这里,就这么召见外臣恐怕不太妥当,可话未出口便被一道冰冷的眼神止住,苏景随即转身退出去宣人去了。
谢朝歌也听到了南藩王现在马上就要来面圣,他和南弈承是旧识,两人已许久没见,如今南弈承是拥有一方藩地的王爷,声名显赫手握权势,而自己入宫为妃,以色侍人,现在还这么一副不体面的样子,万万不能见人。
谢朝歌慌乱的抬起眼睛去看萧烬,目光中满是急切的恳求,恳求萧烬让他先退下,再召见外臣。
可萧烬看懂了他的眼神,却只是颇有兴味的勾唇笑着。
殿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谢朝歌的心也跟着一步步提起来,终于,在那脚步声即将踏进内殿之时,谢朝歌突然站起身向着萧烬的方向跑来。
原本被捧在手心的碎瓷片重新洒了一地,在碎物崩裂的声音中,一双锦靴踏了进来。
来人自是一派清隽的相貌,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发冠高束锦袍烈烈,带着满身寒风对着殿内的人恭敬行礼。
微臣,见过皇上。
萧烬笑道,南爱卿快请起。
他边说着手指边往案桌底下探去,不知南爱卿这么晚入宫,所为何事?
南弈承抬起头来,俊朗的眉眼间一片澄澈,他也对着萧烬笑了笑,回皇上,微臣今日入宫,是为了面见太后,太后跟微臣说了许多,还问了微臣一些邻国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