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是怎么死的,她已经不想再回忆了。好不容易这辈子的命运轨迹改变了,她不想因为薛宁,又重新经历那些事情一次。
薛宁自然不可能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是语气失落地应了一句,神情也多了掩饰不住的沮丧。
沈孟耐着性子问他:“那殿下,若是您真的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微臣就先回翰林院去了。”
和梁珏一样,在沈孟都掉转头去,薛宁才再次喊住了她:“你是真的不记得那个小乞儿了吗”
沈孟的身形僵硬了几秒钟,但很快她又大步流星地走开,:“记得又怎么样,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回忆,还请殿下您也早些忘了吧。”
她说的明明是拒绝的话,但在薛宁的耳里,他已经选择性地过滤掉了自己完全不想要听的话,只记得沈孟承认了他和她小时候的事情。
比起之前对方的爱答不理,到现在能够劝他几句,虽然说的话是冷冰冰的,半点都不动听,但对他而言,这是多么了不起的进步。
薛宁很是欣慰,尽管沈孟说的话不好听,但她终究是承认了。这三言两语的承认,对现在的他而言,这已经够了。反正来日方长,他也不着急这么一时半刻的。
沈孟在前面走,他就在后面跟着,两个人之间隔了大概有两三米的距离,一直等到沈孟进了翰林院,他才停了脚步往回走。
宫里头几乎是没有消息能够瞒得住的,特别是金銮殿上,很多宫人都是那些个后宫贵君们的传风筒,他可不想要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反正明儿个为了迎接那位甘理国的王子,还有他带领的使团,宫中会专门为他办一次大型的宴席。到时候他的皇姐皇妹,还有文武百官都会参加。他会好好准备,就在那里等着沈孟呢。
☆、 第045章
甘理国的使团被拖了一阵子,才得以有机会窥见圣颜。因为这段时间来,几位皇女如沈孟料想的那样,使出浑身解数去讨美人的欢心。
珍奇异宝是展现自己雄厚的财力,在军队官府展示特权是侧面印证自己的身份尊贵。不同于普通的年轻人追求心上人,皇女们想要获得佳人许可的方式大同小异。
核心都是卯足了劲头来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自己的霸气侧漏,自己的尊贵无比。这种展示很容易让人因为强权崇拜生出好感,也能够征服这世间多数男子的芳心。
毕竟权力醉人,虽说高处不胜寒,但它的美丽也确实格外动人。
但是遗憾的,在正式地进入朝堂觐见当今皇帝的时候,这些皇女们,没有一个成功打动甘理国皇子的那颗心。
不为啥,作为最受宠的皇子之一,他能够享受的特权实在是太多了,皇女们给他的都是他所拥有的,这些东西还不足以能让他动心。
随行的使臣在私下里询问自己的殿下:“天/朝的几位皇女,殿下您看中了哪一位?”
“大的太老,我担心死得太早。小的太嫩,我不喜欢做妻主比我还小。”
使臣按照他的话往下说:“那您的意思是,你看中中间那一位了?”
“中间的太丑了,整天对着那么一张脸,我会吐出来的,想来不等诞下女嗣,就会被饿死先。”
使臣叹气道:“那您的意思是,一个您也瞧不上了。您能否告诉我,您到底看上了哪一个呢?”
回忆起前段时间的鸡飞狗跳,她忙抢在自家皇子说话的跟前说:“您可别告诉我,您真的看上了那位沈孟。”
一个礼部侍郎的女儿,本身也就是个六品官,而且她还已经有了儿子,娶的还是尚书的儿子。
“你真是想得太多了,皇女的侧君本殿都不屑做,更别说是什么沈家的人了。”
尽管身上背负着和亲的任务,但他的目标从来都只是正夫而并非侧室。反正皇家虽说是女嗣单薄,但好歹有那么多代,选一选,总能在皇亲国戚里找到一款合适的。
那使臣欣慰地点了点头,语气还有几分谄媚:“您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您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会妥妥帖帖地把事情给办好。”
无辜躺枪的沈孟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喷,在梁珏强烈的要求下,罩上了那件非常厚实的衣衫。
梁珏一边念叨着,一边帮着沈孟把衣冠打理整齐,他口中还念念叨叨的:“明儿个宫里就要办那个宴席了,不是说文武百官都要去吗,大晚上的那么冷,你还不多穿一点。”
沈孟看着落地镜子里的人,原本的她是很喜欢穿那种广袖衣衫,宽宽松松的袍子,系条同色的腰带,简简单单地束发,稍微地打理一下,整个人清爽又精神。
关键是特别显得潇洒风流,总结一个字,就是美。但现在镜子里那一坨是什么玩意。
梁珏简直像是不怕她被衣服压死一般,给她寻出了衣柜里能够找到的最厚的衣服,宽大的袍子里塞了一件又一件,把她活生生地包成了一个粽子。本来是修长挺拔的身姿,愣是被他折腾成了一个圆球。
简直是丑得不能再丑了!沈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挑了挑眉毛,对这造型嫌弃到不行。
她强烈地抗议:“你快点帮我身上这些衣服给解下来。”
梁珏心不甘情不愿,迟迟不肯动手帮忙:“天这么冷,多穿两件衣服没什么的。”
沈孟瞪了他一眼:“快一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梁珏只好上前扒掉一件衣服:“好了,现在你能顺利喘气了吧。”
沈孟说:“还不够,再扒一件。”
梁珏磨磨蹭蹭,磨磨唧唧,最后到底还是动手帮着她又扒掉了一件。
沈孟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可以比较灵活地动了,她马上把身上多余的衣料全都脱掉,自己把自己拾掇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出门。
梁珏看看散乱了一床的衣物,又看了看重新恢复了潇洒俊逸模样的妻主,心里头的怨念都快溢出来了。
沈孟想了想,一只脚都踏出了门槛,又重新地折了回来:“你放心吧,这次的宴会上,圣上应当就要指婚了,你不要太担心了,不会有出什么乱子的。”
沈孟绷着一张脸,唇也被他抿成了一条直线。在沈孟这么安慰他之后,他还是不能够释怀,只苦大仇深地说:“真的不会出什么乱子吗?”
“你且放宽心便是,肯定不会的。宴会的时间也不长,等我回来,等到晚上就好了。”
她长得又不胖,就算梁珏要刻意丑化她,用衣服把她裹成个球又没有什么用处,脸还是瘦的嘛。
她的长相又不是很容易让人家一见钟情的那一种,沈孟对自己的魅力向来是很有自知之明,不像梁珏,总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她哪都好。
“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一定,千万,肯定!”梁珏的心情持续低落中。因为要给那位皇子造势,这次宴会的男眷除了前者,就只有皇帝的男人和儿子,他就是想陪着去,都没有那个机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