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绛淡淡道:“小景的眉毛很英气,像他爸。”
商景眨了下眼,第一次有人说他眉毛像他爸,他高兴地又摸了一下:“我不修了!”
化妆师:“……”
贺绛抬起手,一本正经地询问化妆师:“拍戏的时候可以戴戒指吗?”
商景推了推贺绛,“可以先放下来,我帮你保管。”
你是影帝啊,怎么问这么不专业的问题!
化妆师也让贺绛这个问题给问愣了,谁拍大战役场景戴戒指?那现代化的款式,是要让网友找茬吗?
由于影帝平时表现得太专业,偶尔配合场景,还会对妆容提出可圈可点的意见,化妆师好奇地问:“是要在决战前隐晦体现主角有家室吗?”
不,贺绛单纯是为了体现商景有家室。
他道:“昨晚商景刚给我戴上,舍不得脱。”
化妆师吃了一把狗粮,没好气道:“你要真舍不得,我给你无名指上妆,就像你拇指被冻伤用特殊材料遮住一样。”
导演骂人的时候你可千万别拉上我。
商景反应了一下:“你又骗我!”
他拿着视频截图去给贺绛找医生开药,就说医生都没看出来是假的,怎么他突然就找不到这个冻伤。
他又想起这几天贺绛行为的细节,晚上大大咧咧,白天就不动声色地避着那只手。
混蛋啊,早告诉他不就能早点上药了。
商景把手往兜里一揣:“哼。”
气死了,回去睡觉了。
“小景……”贺绛叫了两声,没叫住,无奈地看了一眼戒指,小心翼翼地脱下来,交给助理。
助理啪地打开一个戒指盒,宛若商场柜哥,专业地将戒指放进丝绒层。
收工吃午饭的时候,贺绛去洗手间,仔仔细细地把手指洗干净。
右手拇指的关节处淡淡的青紫色显露出来,拍戏的时候被冰棱刺了一下些微红肿,因为连续拍戏没有保暖,演变为局部冻伤。
有一阵子的事了,加上又在商景眼皮底下蒙混过关了几天,几乎已经痊愈了。
贺绛擦了点护手霜,转身去找老婆。
导演看着他的背影叹道:“三年前我跟他合拍电影,一下戏就玩手机,现在一下戏就找老婆。”
角色抽离那他妈叫一个快,戏中撕心裂肺还是豪情万丈,丝毫不影响他马上进入现实里甜甜的恋爱气氛。
绝。
商景就在宿舍里睡觉,其实压根没有睡意。
他有点明白贺绛的用意,用小北的话说,就是老板在西北零下严寒里拍戏,还给s市吹暖气的闲散员工发工资。
套用在商景这边也很合适,贺绛在辛辛苦苦赚钱养家,手指都快冻伤了,而商景白吃白喝专心备考,住着一两亿的别墅,弹着上百万的钢琴,干什么事都有小北这个闲散人员跑腿。
贺绛愿意供着老婆,同时也担心商景不自在,不愿意让商景看见他的工作环境,商景之前三番五次开玩笑要给他送饺子,都被贺绛拒绝了。
商景撑着下巴想,还没结婚就拎包住进了贺绛家里,也不出去挣钱,要是贺绛父母不那么开明,已经拿着扫帚上门赶人了。
他有想过再找兼职,贫富差距没法弥补,至少可以交生活费。但是贺绛不让他兼职,还说“考研政治很难的,对你这个美国长大的考生更难,先考上,别的都不重要。”
商景一开始信以为真,随着备考的深入,他发现政治虽然难,但是他不用怎么准备英语啊,两者抵消了。
兼职还是要找一个的。
如果他有收入,贺绛就会跟他卖惨,而不是瞒着他了。
商景并不自卑,他要有这种情绪都对不起贺绛。而且……他当作精的时候,还是用前男友的身份吃软饭,比现在更社死,要是在意这个,早就逃离地球了。
但他偶尔也会想,他要是能挣很多钱就好了,那他在视频里看见贺绛冻伤的第一时间,就连夜带上医生去剧组当场揭穿。
“笃笃。”
贺绛敲了三下,门从里面开了。
商景眼睛向下瞥着贺绛的手:“舍得洗掉了?”
贺绛:“嗯。”
商景嫌弃:“这说明你耍完流氓也不洗手。”
贺绛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商景脸红地推开他:“脏死了!”
贺绛太冤枉了:“有洗手,防水的,而且每天都换。”
商景掏出保存多时的药膏,挤出来一大团,拉过贺绛的手,小心地涂抹晕开。
“都要好了你才给我看。”
贺绛:“我这么年轻,当然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