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读心的甜O是个漂亮笨蛋

分卷(39)(2 / 2)

闻恬以为他又是来故意气人的,但原青延神情专注认真,似乎确实是对这个问题持有好奇心。

原青延声音发沉:刚刚我只是在说实话,你为什么哭。

两侧过道投过来看戏的目光,闻恬把红通通的手指蜷进衣袖里,窘迫地抿紧唇,如果江璟在这里,就能发现,他是真有点不高兴了。

我没哭,哭也和你没关系。

闻恬抬起黏糊糊的眼睫,抓了抓手指,你能别气我了吗?

原青延微怔。

闻恬不想再理原青延,自顾自往前走,随便找了个空位子坐下,微阖起眼。

他是真被晒狠了,晕晕的,肠胃酸软,旁边的人在说什么他都听不清。

等最后一位学生上车,原青延吩咐司机关门,扭头按照名单核对人员。

目光在滑过靠窗位置时微微一顿。

闻恬恹恹靠在车背上,眼睛紧闭似乎睡着了,他脸颊被晒得像纸般苍白,嘴唇却格外殷红,一张一合、吐着热气。

原青延沉沉观察了闻恬几秒,忽然嘲弄地勾了勾唇角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在前线摸爬滚打十几年,活成了看别人卖几下可怜,马上就心软的蠢蛋。

唇角重新扳平,原青延调转方向,往副驾驶走去。

大巴一路颠簸,将近六小时才驶到边区。

众人在组织下有序离车,脚板刚踩地,就被一阵含沙带砾的风兜头吹过来,吃了满嘴土。

这什么破地方,路歪七扭八的,颠一路我胃酸都快吐出来了!

有水没有?我刚吐了阵,太恶心了。

有个屁,人家规定不让带任何东西,我上哪儿给你找水喝?撒泡尿自己捧着喝吧。

这地方是苍蝇都不愿意来,训练就训练,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训什么?训练基地那么大地儿是放不下我们了?

行了,都小点声,别让教官听到。

七嘴八舌的喧闹声,在高耸山峰围拢起来的空地间徘徊。

太阳渐渐沉到谷底,夜色四合。

他们所在的地方道路崎岖,远处蛰伏着巍峨重叠的峰峦,十里之内没有光源、也没有水源,风声肆虐。

环境确实如原青延口中那般恶劣。

都是一群涉世未深的新兵蛋子,待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叫苦连天的和丢了几百万一样悲痛。

原青延不同,他见过更不适宜居住的环境,这对他来说还算不了什么。

前线清剿星寇,每天都在死人,那里血流如河,腐尸遍野,甚至还有蛆虫在骸骨里啃食烂肉,在这种地方待一晚,会觉得这里简直和舒适圈差不多。

都站好,原青延肃然站在车前,唇角平直,看看有没有少人。

口令一下,闹哄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左右巡视自己的同伴在不在。

原青延双手背负,犀利的眼神一寸寸挪过。

而后倏然停下。

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小男生,迷糊站在冒着尾气的大巴旁,眼睫恹恹下垂,有人搭话也不理。

他的脸色比在车上时愈加苍白,嘴唇鲜润殷红,可能是有点发烧,面颊红透显得异常秾艳,本就纤薄的身躯被强风猛吹,像随时能被刮跑。

原青延神色来回转换,最后往前走了几步,高壮的一人堵在闻恬面前,嘴巴张了张,想问他是不是难受,刚吐出一个字便及时刹住车。

闻恬没领会他的意思,递过来奇怪的眼神:?

原青延一怔,蓦地闭紧嘴,极迅速又僵硬转过头,越想越觉得自己鬼迷心窍。

他难受是自食恶果,早让他乖乖回去了,现在这样怨谁?

原青延把问话吞回去,嘴唇微抿,冲闻恬吐出两个字:麻烦。

闻恬:

你这样的人,放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

原青延没理会闻恬难看的脸色,扭过头,不容置喙道:等下我会按照名单叫人,叫到名字的过来我这里领帐篷和训练服。帐篷有编号,和学号对应。

领完帐篷,所有人去司机那里领包裹,里面装着日用品,每人只有一份,保管好,丢了没人给你补。

凶兽似的眼神锁着众人,脸上一点笑意找不见:每天七点、两点半准时吹集合哨,自己把握好时间,迟到的罚跑三公里,我不会留情,少跑一米都不行。

狂风骤虐的空地下,分成两股人流,一股领帐篷、一股领日用品,和谐的场景和顽劣的境地分外不搭。

原青延派发完帐篷,先找了个地方把自己的帐篷驻扎好,而后挨个检查其他人的安全隐患。

一些细碎、繁杂的工作做完,天色又暗了大半截,原青延拖着壮硕的身子,拉开帐篷链,一头扎到了铺平的被褥上。

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高强度,再苦再累,外人都看不出任何端倪,他自己也感觉不到,只有躺在床上,那股疲惫感才泄洪般四下喷炸。

原青延紧闭着眼,右手滑到紧紧扣在最上方的扣子前。

第一颗刚解开,他猛地睁开眼,如刀削般硬阔的脸往旁边侧去那里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就睡在他旁边。

原青延咬着牙,咬肌因此鼓起来一些,目光一如表情般冷厉黑寒,他冷冷朝闯入者道:什么人,跑我帐篷里做什么?

旁边的人很老实很乖,不会乱动,呼吸声都是轻轻的。

他睡得熟,没搭理原青延。

原青延伸过大手。

他是常年握枪的人,那只手宽大有力,指节粗长,皮肉上起着粗粝的厚茧,轻而易举便擒住了身侧的人。那人被攥着手腕,受力往前倾了倾,几乎钻进了原青延怀里。

原青延第一反应是,这人细皮嫩肉的,特别软,他再用点力,这人就活不成了。

第二反应是,香。

和他所交涉过的,那些庸脂俗粉、刻意喷香水的人不同,这股香味淡淡的,从衣领散出来,不张扬也不惹人厌烦。

太奇怪了,又香、又软。

大教官前半辈子都在死人堆里过活,和一帮大老爷们相依为命,他印象中,所有人摸上去都是又硬又硌的,放鼻子前还有股酸臭汗味,哪里碰过这种人。

原青延眉头拧起,表情极为不解,正心神晃荡,忽然听见一下细软的叫声。

人似乎是被抓得难受了,开始不舒服地软声哼哼,原青延被他哼得一愣,手下微松,那人逮住机会抽回手,翻了个身像团猫似的蜷在一起,细软的腰挤进原青延怀里。

原青延死死拧起眉头,有那么几秒,甚至都忘了怎么控制四肢。

半晌,他深深地、强行吸了口气,大手按在对方腰上想推走,但那人呜了声,似乎感觉到冷,又往原青延胸膛挤了挤。

是故意的吗?

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