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他时,他身上的血腥气格外强烈。
想到什么,沈槐笑着问:不介意我四处看看吧?
李事理目光望向周谠,脸上带着客套的微笑:虽然不介意,但我这人有些洁癖和强迫症,所以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警方如果想搜查哪处,我肯定全力配合。
趁着这功夫,沈槐去了厨房,看到一层不染的厨房和几乎看不见的调味料品,他似是不经意问:李老师会下厨吗?
李事理笑容带着几分赧然:不会,平日我都在食堂和餐馆解决三餐。
沈槐挑眉哦了一声:那李老师亲自杀过鸡鸭鱼兔等食物吗?
李事理这下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谨慎说:印象中是没有的,但小时候调皮有没有杀过生,这就不知道了。
哈哈哈,李老师别紧张,沈槐一口将自己的棒棒糖咬碎,我就随便问问。
周谠和前来的两个同事已经初初巡视四周,见李事理聊完后,立刻一板一眼地提出搜查诉求。
李事理刚同意,就见三位穿着警服的男人立刻在屋内翻找起来,同时各种拍照取证,看得人眼花缭乱。
沈槐溜达到周谠身边,看着他来到卫生间仔细排查每一处缝隙,同时认真观察下水道,还试图用小细钩子在下水道里捣鼓。
捣鼓半天当然是什么都没有。
沈槐跟着眉头紧皱,觉得事情有些大发。若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他会不会以报假警被抓起来。
到时候就搞笑了。
小台,你去查一下801户这几天的水电情况。周谠将屋里的水电表仔细拍了几张照片,又细细摸索查看了室内所有的锋利用品,但很可惜,还是没有线索。
屋内一层不染,不留一处死角。
沈槐默默看向李事理身后的周美娟,状似无意说道:诶,若是冤枉了李老师,那可就太不好意思了。
周美娟听闻双眼一瞪,又呜咽开来:真的是他杀了我可是,可是可是她也不知道相关的线索。
沈槐蹲在玄关处,双眼放空,听着周美娟的控诉。
周美娟说:我记得是6号晚上十一点多,我过来找他说一点事,但中途我们俩不欢而合。我承认我当时说了一些威胁他的话,但随后我脑袋一疼,整个人就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时,就看见了你。
沈槐蹙眉,嘴里的棒棒糖咬的咔咔响:脑袋疼什么疼
怎么了?听到他几不可闻的嘀咕声,李事理微笑着询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没事,就是脑袋有点疼。沈槐笑容很灿烂,就好像被人从后头打了一闷棍一样。
李事理:他又没忍住控制自己的表情,这会儿就显露出几分诧异来,笑着说,我深入研究马克思主义这么多年,自从遇到你,总感觉自己也变得有些神神叨叨。
沈槐唇角微微一动,笑:可能因为我是灵异编辑吧,所以总忍不住探索更多的灵异选材。
问心无愧才不信鬼神嘛!
李事理决定暂时不要理这个人了,总感觉跟他说话,自己几次没崩住情绪。
周美娟这会儿也在疯狂地回忆,若是自己死了但李事理却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她死都不能安心的。
本来她还想保守一些秘密,但瞧着今天这阵仗,警察们什么都没找出来,若是唯一一个能看见她的人也放弃了,那她的死亡就真的被盖棺定论,她还能做什么呢。
连聚魂都做不到的人谈何报复。
这件事说来话长。周美娟没忍住叹了口气,原本瞧着还有些癫狂平常的她,冷静下来娓娓道来的样子,倒颇有些大智慧。
最开始欺骗了你,但这件事也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娃娃说。
我嫁给李事理后其实过了一段快乐甜蜜的日子,那个时候的他非常喜欢小动物,我也是被他的爱心吸引,决定和他相处。结婚后我就辞了职,专心做全职太太,但当时的我有两套房子收租,一个月也能有八九千块,比李事理拿到手的工资还高。我也挺开心的,觉得自己还算是奉献了一些。
说的有些啰嗦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周美娟学他的样子蹲下来,整个人沉浸在回忆里,我没有朋友,这些话我也憋在心里近十年。
我以为我们一直会这样甜蜜下去,但自从小雅出生后,一切都变了。周美娟继续说,我不爱读书,没有文凭,生了孩子后身材也有些走样,还不爱打扮,所以当我从李事理身上闻到香水味后,我就知道我败了。
但好在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比较想得开。我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小积蓄还是有一些。所以我学着电视上那些厉害的女人,找了私家侦探去拍他的照片。
回忆起往事,周美娟没忍住笑出声来。她说:我知道他有了女人,却不知道那人是他的学生,刚入学的大一新生。你知道后来那人怎么了吗?
沈槐咬着棒棒糖,周身洋溢着听了八卦后的满足气息。他还没来得及给出反馈,这人又继续自己念念叨叨,好像也不需要有个回应。
后来我私下举报了他们俩,校方为了平息这件事,将那女生开除了。但她怀孕了,所以这件事爆出来后,她就被家里人拉去打了胎找了个人嫁了。
我明明没做错,可后来我偷偷去看了那个女人,她其实很小,比我小了七八岁,但瞧着却和我生产后差不多的憔悴。所以后来我才清醒过来,其实我该恨的人不是她,而是李事理。
等我醒悟过来后,我又做了很多事,闹得李事理不可开交。我开始闹着打牌疯狂找李事理要钱,我故意气他的父母让他们早早回了乡下老家,不如意的时候我就去找校领导撒泼,所以十来年李事理一直停留在这个职位上,没有变动过。
他其实骨子里是个很懦弱的人,他不敢辞职舍弃这个铁饭碗,所以只能任由我拿捏。
他自暴自弃后不再理我,我却疯狂起来,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我最对不起的人是我的女儿小雅,所以在小雅即将考初中时,李事理找我提离婚,我同意了。
我找他也还是不死心想要拿到小雅的抚养权,那天我指责他不能当好一个父亲,他也骂我人尽可夫后来的结果你也看到了,我死了。
看外表你也想不到人的潜力这么大吧。周美娟自嘲地笑了笑,这两天我像是突然清醒过来。我想若是当初在发现他出轨后,我选择与他离婚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沈槐:不要小瞧了人性。你别看有些人表面上光风霁月,实际上
周谠:嗯?
沈槐:是个打桩机。
第5章 社会关系 叫什么沈先生啊
沈槐听着周美娟的诉说,震惊到嘴里的棒棒糖都忘记了吞咽。
算算年纪,他今年也不过23岁,其实才刚毕业一年。虽见过不少谋财害命的刑事案件,但那些理由都过于肮脏无法入眼。这次的新闻却又带给了他不一样的冲击。
让他不自觉思忖:如果当时他们离婚了,又会如何呢?
怎么了?正想着呢,额头突然轻轻一痛。沈槐回过神来,就见周谠正单膝下蹲地望着他,修长的手指正从他额头处挪开。
奇怪,只这样看着,他才发现周谠的眼睫毛密麻得像把小扇子,真令人羡慕。
沈槐赶紧啜了口自己的棒棒糖,压压吃完八卦后的诧异。他本想说些什么,但这些亡灵的私人八卦他向来保守得很好,不轻易与人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