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谠同事嘴巴撇了撇,筷子伸向另一道青菜,郁闷地嚼起来。
周谠却面不改色地用汤勺挖了一大勺麻婆肉沫豆腐拌饭吃。吃的过程中他还微微偏头望向沈槐,样子瞧着略有些挑衅。
沈槐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吃饱喝足结账后,三人站在店门口略消食了两分钟,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喵叫声,但叫声转瞬就断掉,来不及给沈槐等人反应的时间。
他们能清晰地看见小区花坛边一只野狗飞速地咬断了流浪猫的脖子,地上血淋淋的一滩,瞧着略有些瘆人。
沈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正思忖着就听见了出来看情况的餐馆老板的嘀咕疑惑声:最近怎么这么多流浪猫狗打架事件。这几天都好几起流浪狗吃猫事件了,以前多听话啊现在我都不敢喂它们了,就怕咬到自己。
似是一道闪电劈中大脑中枢,沈槐有股任督二脉被打开的错觉,他与周谠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逼近事实的了然。
沈槐问:最近流浪猫狗撕咬事件很多吗?附近喂流浪猫狗的情况很常见?
餐馆老板点头:对啊,大家没事都会喂一喂。以前都挺好的,猫猫狗狗都温顺得很。但最近猫猫一直凄厉地叫,狗子们居然也开始猎食猫鼠这些,时不时就能在石板路上看到那么半滩一滩的血迹瘆得慌啊。
沈槐深呼吸后觉得自己的猜测越发逼近真相
虽然猫狗都有杀生的天性在,但只有猛地吃了活物或某些肉类、激素后,它们才会在短时间内性情大变。
比如人肉。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求个收藏鸭
第9章 抛尸的地点 一只小猫咪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沈槐决定请专业人员诱捕附近的流浪猫狗,毕竟靠他自己是不行的。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就听见一旁的周谠已经低沉着声音吩咐警局同事:今明两天平安捉1520只流浪动物送到化验科,由专业人员化验一下它们胃部残留的食物残渣。
沈槐头一点一点的,跟着补充道:也可以化验附近流浪动物的粪便看能不能找到符合周美娟的组织成分。对了,他在一瞬间想到前往海城理大时拍到的那两只猫狗,心里一沉,海城理大校园内的猫狗也可以做化验样本。
若是它们的胃部能检验到成分,他们估计就能知道尸体的具体下落了。
但尸体肉的下落找到了,骨头又去了哪里。更何况像人的股骨、颅骨、髂骨等这种较为坚硬的骨头可是很难处理的。
李事理或者赵详一定出门抛过尸,但扔在哪里还算是一件暂不明晰的事情。
不过沈槐自己也走访过801号房楼上楼下的邻居以及地下室、1、2层的居民,询问他们这几天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比如电锯声、锐器碰撞声等等。
但搜集来的结果并不算好,居民们并不会特意去注意这些声音,除非打扰到他们休息才会格外敏感。所以最后也只有1楼1单元的业主说隐约听到了装修声音,但声音具体从哪里来的他并不清楚。
而那一天倒的确有好几个业主在装修。
沈槐想到李事理洁癖和强迫症的行为举止,开始思考强迫症患者会抛尸的地点但想了片刻,他又全盘否定自己的猜测。
万一他们直接找了个隐蔽又肮脏的地方扔了呢,这谁又说得清楚。
沈槐自己又陡然回忆起监控录像,早晨周谠同志曾提到信息科破解了监控录像,得知他们曾一起搬运过一个巨大的电器纸箱
话说,你们的监控能看到他们把纸箱搬运到哪里了吗?沈槐突然想起这一线索,又觉得自己这话好像有点多余,毕竟警察破案的能力和他们的思维肯定比自己要厉害很多。
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线索,只为寻求一个正义的真相。
沈槐抿抿嘴,微微低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后勃颈。微风吹散他蓬松的银发,折射的斑斓光芒让周谠不禁晃了眼。他不自觉地半眯眼睛,低沉道:纸箱运输到了地下室。原先物业给的监控被覆盖过,初看察觉不到问题。
信息科的同事熬了夜才在24小时内一帧一帧地还原了原本的监控录像。但还原后的录像距离尸体死亡已经过去两天,该有的信息都被损坏得差不多了。
想到这,周谠又诚挚地向沈槐道谢:还得靠你及早报案,否则否则凶案越拖越久,若等人想起周美娟不见后再来勘察,难度不仅比现在高数倍,而且证据基本上就找不到了。到时说不准只能被定性为失踪,凶手若是逍遥法外,可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两人也没有交流太久,毕竟周谠他们很忙,也就吃饭的时候能微微喘一口气。所以他很自觉地没有打扰两人,而是决定骑单车以江园小区为圆点,以3km为半径,趁着夜色未黑来熟悉周边环境。
虽说他在这里有房,但也只熟悉附近的几个商超、菜市场、游乐设施等,毕竟他日常居住在市中心梧桐路附近,对这边也不算很熟。
和周谠告别后,沈槐扫了附近的一辆小黄车叮铃叮铃走远,而身后的周谠也和同事一起向江园小区走去。
等墙面血迹的化验结果一出来,他们就可以案件嫌疑人的源头先缉拿李事理和赵详,进行进一步的审讯。
沈槐骑着单车行驶不远就看见了多个岔口,他想了想,又干脆将单车锁在路边,决心走小巷子去丈量地形。
不到十分钟的行驶,花了他一块五。
海城的小巷子其实不多,一路上他也没打开导航,只是漫无目的地晃晃悠悠,有时候遇到一排的垃圾桶和水泥修筑的垃圾堆时,他也忍不住过去转悠一圈,然后掏出手机全方位无死角地拍照录像。
当然这一举动也迎来不少诧异的眼神。偶然路过的行人们总是好奇这个银发少年的举动瞧着好像是在垃圾桶里寻宝。
走得累了,沈槐就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那么一瓶汽水,随意地蹲在路边看喧闹又开怀的行人。他仰头喝下刺激的汽水,笑弯了眼:
不得不承认,哪怕世界各地仍会发生战乱和大大小小的凶案,但看到行人自在地行走于世,看到他们开怀的眉眼和俏皮的姿态,看到这热闹的场景,就觉得很幸福。
但生人的幸福他愿尽力守候,亡灵的幸福他也乐意追寻。
不知何时,沈槐身侧显出一个憔悴的亡灵,是一早就消失了的周美娟。
沈同学,我想我想看看我女儿。周美娟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和她格格不入的喧嚣世界,喃喃自语,我本想去看看我女儿,但我发现我走不了很远。
我好像只能在你的附近打转。
沈槐又喝了口汽水,感受那酸酸涩涩刺激入心的滋味:因为你已经死了。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周美娟低垂着头,声音越发沉闷,我我想见见我女儿,她被送到了乡下她爷爷奶奶家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周美娟说这话的时候流露出母亲的担忧和揪心,她就坐在台阶上,迷茫得不成样子。
沈同学,李事理他会判死刑吗?
沈槐思考片刻:不确定,也许是无期也说不准。
囡囡她才12岁,我还没有定好她初中的学校。她她以后怎么办?周美娟似乎也不需要沈槐的回复,她只是将她当前的困惑全部抛了出来,这也全是一个母亲对子女的殷切期盼和担忧。
她还小,还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中高考两次大型考试我也不能陪伴在她身边甚至她永远再见不到我。
她还不懂事,若等她清醒过来,知道是自己的爸爸杀了自己的妈妈后,她会如何
她马上就要迈入青春期阶段了,如果她从此一蹶不振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