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真的不用担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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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靳心里还装着苏弥的事儿,所以后来上去领了奖之后,就匆匆离开了赛场。
红毛难得的没跟着他,甚至在他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看上去还在赌气。
程靳没时间理会他的小情绪,他在气什么程靳都懂,可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实在没功夫再多说什么。
他这次没骑摩托出去,出门就拦了辆出租。上车后报了地址,他又加了一句:“师傅麻烦快点儿,我有急事。”
出租车一路疾驰,比平时大概能少用十分钟到了老城区这边。
可是,还是晚了。
苏弥走了。
车队大门静悄悄的锁着,和刚刚离开时一样,铁门上的锁头安静地挂在那儿,像从来没人碰过它似的。
程靳形容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有种无力的沮丧感,还有一丝不能形容的疲惫和累。
他直接坐到了路边的台阶上,支着两条长腿。片刻,他从兜里掏出烟盒和火机,偏头点了根烟。
这会儿差不多是下午两点左右,火辣辣的阳光从他身后晒过来,他的影子黑漆漆地印在地上。
他看着眼前那团黑,难得的有些走神。
后来还是手机在衣兜里响起来,他才微微精神了些。
是丫丫爸爸的电话,他将指尖夹着的烟长长吸了一口之后,接通——
“刘哥。”
丫丫爸爸叫刘旭,算是【燃】还剩下的车手里年纪最长的一位,平时程靳他们都喊他刘哥。
“恭喜你啊,听老袁说你刚刚跑了个第三名?恭喜恭喜啊!”
程靳浅浅地勾了下唇,“别埋汰我了,你还不如直接损我两句呢。”
“没有!我说认真的呢!你最近这段日子一直在帮我和你嫂子忙前忙后的,练车时间也不多,能跑成这样很不错了!”
丫丫爸爸在那头笑了笑,又道:“你嫂子想给你庆祝庆祝,但她这两天身体啥状况你也知道。我寻思着不然待会儿我买点菜,你和红毛来病房简单吃一口?”
程靳现在其实什么心情也没有,心里头又闷又沉,也吃不下去东西。
正想着该如何拒绝,就听听筒那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姐姐吃什么都行,好吃的都可以。”
程靳愣了愣,片刻后急急地问了句:“刘哥,苏弥在那儿?”
说完这话又忽然想起来,他们应该不知道苏弥是谁,赶紧又解释:“就是之前救了丫丫,又在车队屋顶吃过一顿烧烤的那个女生。”
“哦对!我刚刚忘说了,我和丫丫去车队找点东西,碰巧看见她在那儿,她……”
程靳一点听完他说话的心思也没有,直接在原地站了起来。
“你们等等我!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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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靳迅速去了医院,他下了出租车后便一路狂奔,没两分钟就跑去了丫丫妈妈所在的病房楼层。
住院部比别的地方都要安静,走廊里都静悄悄的。他不自觉放轻了脚步,但速度依旧很快。
丫丫妈妈住的病房这会儿半开着门,护士正笑着给她换药打针。
丫丫和苏弥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这会儿正说着话。
“姐姐,你真的是妈妈喜欢的那个画家吗?”
苏弥此时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面,一手撑着下巴拄着膝盖,看上去有点无聊的样子。
听见丫丫的话,她看过去一眼。
“对呀。”
丫丫满眼的期待,又说:“那你可以给妈妈画好看的画像吗?”
苏弥听完,挑了挑眉毛。
“可以是可以,但是姐姐画画的报酬很高哦。”
“这个不怕!我有压岁钱!”
说完,丫丫翻出旁边的小书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玩具密码箱。
小孩子煞有介事的按了几下上面的密码锁,密码箱应声打开,一沓有零有整的纸币从里面冒了出来。
“一百,两百,三百……三十二块,三十三块……”
“姐姐!我有六百三十三块钱!这些钱够吗?”
病房内阳光充足,程靳站在门外,克制着有些急促的呼吸,沉默看向里面。